战斗短暂而野蛮。
底巢少年们动作更狠辣,擅长利用地形和诡诈,但中巢团体在人数和纯粹的体力上占据优势,尤其是布伦特,他如同磐石般顶在最前,用一次沉重的肩撞撞翻了一名对手,尽管自己的手臂也被划开一道口子。
最终,在付出了两人被匕首划伤、鲜血浸湿袖管的代价后,中巢团体成功驱赶了底巢的五人。
获胜者们没有欢呼,只是急促地喘息着,警惕地注视着失败者消失在乱石堆后,随即立刻围到水洼边,用一切可用的容器贪婪地取水,甚至有人直接趴下痛饮,顾不上那水中浓郁的金属锈味和辐射警告。
类似的小规模冲突在第二天的征途上如同溃烂的伤口,不断涌现。
为了一处能提供片刻阴凉的岩洞,为了几只偶然捕获的、外壳坚硬的辐射蟑螂,甚至只是为了争夺前行道路上更易通过的位置,都可能引发流血的争斗。
规则默许了这一切,废土将人性中最原始的生存本能放大到了极致。
然而,这片灰暗的画卷上也并非只有血腥与黑暗。
微光在绝境中偶尔闪烁。
格鲁姆在第二天傍晚,于一处风化岩柱的阴影下,发现了一个几乎被遗弃的年轻贵族。
他身上的布袍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沾满污秽。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口,眼神涣散无光,瘫软在地,连擡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格鲁姆停下脚步,沉默地注视了他几秒。
他那张被风沙磨砺得粗糙的脸上看不出什幺表情,只是又擡眼望了望前方似乎永无尽头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