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线设在一处废弃矿业前哨站外围的平坦沙地上,白色的石灰线在昏黄天地间划出一道刺目的界限。
数名黑色圣堂阿斯塔特修士如同钢铁雕像般肃立在线后,猩红的目镜在头盔阴影下闪烁着无机质的光芒。
他们厚重的动力甲上沾满沙尘,却丝毫不减其威严。
几名机械教神甫正在旁边操作着可携式检测设备,伺服颅骨在空中盘旋,发出低沉的嗡鸣。
当时钟走到六十二小时十七分,第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过白线。
是卡克斯。
他身上的灰袍已成布条,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擦伤和血痕,脸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与汗渍混合的硬壳。
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初,在踏过终点线的瞬间就迅速扫视四周,评估着每一个细节。
他没有停留庆贺,只是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撑住膝盖,胸腔剧烈起伏着,发出拉锯般的喘息声。
格鲁姆也抵达了终点。
这个中巢工人几乎是以半抱半拖的方式,将一个濒临昏迷的年轻贵族拽过了终点线。
完成这个动作后,他将同伴安置在相对平整的地面,自己则一言不发地瘫坐下来,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
他的动作稳定得仿佛刚才支撑两个人的重量只是又一项需要完成的工作。
在接下来的数小时内,终点线前开始出现更多身影。
一个来自底巢的少年拖着受伤的右腿,用捡来的金属管作拐杖,一步一步地挪过白线;几个中巢工人互相搀扶着,几乎是在同时扑倒在地;一个贵族子弟独自跋涉,原本精致的面容此刻只剩下麻木与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