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采集资源时,任何无意的惊扰都可能引来它们毁灭性的集群攻击。几十上百只胡蜂的围攻,足以在几分钟内让一个成年人因急性肾衰竭和过敏性休克而死。」
「要预防它们,除了时刻保持警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外,更重要的是气味管理。」
「进入新区域前,我会先停在边缘仔细听有没有密集的喻喻声,看有没有规律的飞行路线。这些都是蜂巢存在的信号,能让你提前规避。」
「而最阴险的,是隐形杀手一一恙虫。」他的语气变得愈发严肃,「你甚至感觉不到它在叮咬你,直到几天后,一个黑色的焦出现在你身上,随后便是无法遏制的高烧、头痛和皮疹。」
「它传播的恙虫病,在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死亡率极高。它就潜伏在那些草丛和灌木的顶端。」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四种毒虫都不在中国保护动物的名单上,如果遇到可以进行合法的自卫。」
他走到营地边摘下几片之前就扔在火堆旁薰烤的臭蒿叶子,在手心用力揉搓,直到墨绿色的汁液渗出,然后将这些汁液仔细地涂抹在自己的脚踝、手腕和脖颈等所有暴露的皮肤上。
然后展示着手上绿色的汁液,「所以,除了选择开阔地带和持续烟熏,我们还需要主动防御,这就是天然驱避剂。」
「臭蒿、艾草这类植物富含挥发性精油,能有效驱赶恙虫。这些是在没有现代装备时最原始也最有效的自保手段。」
说完这些,林予安将几片巨大的野芭蕉叶铺在简易的平台上,躺上去试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直视着镜头,「所以,伙计们,我现在必须说一些非常重要的话。」
「你们看到的哀牢山,是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有对外开放的、安全的、设施完备的景区。那些地方风景秀丽,值得一游。」
「但请你们记住,那些地方和我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现在身处的,是未经开发的原始林区。这里不是公园,不是景点,更不是能够让你体验诗和远方的后花园。」
「这里是地球上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之一,这意味着这里的生态法则是真正原始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林予安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周围的环境。
「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清理隔离带、搭建离地平台、涂抹松脂、火烤缝隙、管理气味、涂抹植物汁液,背后都基于专业训练和对这些致命生物习性的深入了解。」
「但这,依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我请求所有正在观看的人,请不要模仿任何类似的行为,绝对不要在没有专业团队和完备保障的情况下,踏入任何像哀牢山这样的未开发原始区域。」
「你缺乏的,不仅仅是体能和工具。你缺乏的是识别数百种动植物的知识,是应对极端天气变化的经验,是在绝境中保持冷静的心理素质。」
「当你被致幻寡妇咬伤,在痛苦中翻滚时,不会有神明来为你驱邪;当你被胡蜂群攻击,全身浮肿呼吸困难时,不会有直升机在五分钟内赶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警告。
「在这里,大自然不会给你犯错后修正的机会。它只会用最安静也最残酷的方式,将犯错者从这个世界上悄无声息地抹去!」
「即使你幸运的回到文明社会中,你可能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我这次挑战开始前,我们与当地的文旅局、林业部门以及科研单位合作,经过沟通和严格的生态评估,才为这次特殊项目特批了一一特许采集证。」
「它的存在是为了让我可以在镜头前,向大家展示和科普这片土地上的珍贵物种,同时在必要时进行最低限度的、合法的资源利用,以规避法律风险。但这绝不是一张特权通行证。」
「这张证上严格规定了我在十天内,可以采集哪几种非保护菌类,甚至精确到了允许进行非破坏性采集的二级保护植物。」
「比如我之前采集了绒毛的金毛狗脊,它不仅明确规定了只能采集绒毛,严禁以任何形式触碰根茎,甚至连可以从哪几片叶子的基部采集,都有范围建议。」
「这所谓的许可一一它是在确保不对生态造成任何可观测影响的前提下,给予的最小限度的授权。」
「个人想要申请这样的证件,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无法提供一个像官方科普这样足够强大、且对公众有益的理由。所以请彻底打消任何我也能办证的幻想。」
「我的行为是在严格的许可和监管下进行的科普演示。而你们如果模仿就是在没有任何许可的情况下,进行赤裸裸的违法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