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桶里的木炭已经换过了一轮,而他面前的钓竿,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纹丝不动。
一个小时过去了。
林予安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轻轻地提拉了一下鱼线,感受着铅坠在水下传回的细微的触感。
「水下环境没问题,诱饵也没问题」
他低声自语,开始进行自我分析,
「极地淡水鱼的新陈代谢极慢,冬季的进食欲望很低,耐心,耐心是第一位的。」
他又等了一个小时。
棚外的风声似乎大了一些,太阳已经将雪地染上了一层慵懒的金色。
棚内的温度依然温暖如春,但他屁股下的马扎,却好像长出了钉子,让他坐立不安。
他开始尝试一些更主动的技巧,他轻轻地微微抖动鱼线,进行了一次「逗钓」,模仿一只在沉木旁挣扎的小生物。
他甚至从背包里拿出另一块兔子内脏,扔进冰洞里,进行了一次「打窝」,试图用更浓郁的气味来吸引远处的鱼。
但一切努力,都石沉大海。那根绷紧的鱼线,安静得像图书馆一样。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棚外是一片深邃的暮色。
棚内的火炉,成了这片冰原上唯一的光源,将他的影子,孤独地投射在柳条编织的墙壁上。
他终于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将鱼线从水中收了回来。
那块被寄予厚望的内脏诱饵,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他的面前,只是被冰冷的河水泡得有些发白。
「好吧—.」他对着那个空空如也的鱼钩,脸上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自嘲的表情。
「我们拥有了最完美的理论,最顶级的钓点勘探,最坚固的庇护所,以及一把由火与铁铸就的、无坚不摧的冰钻.—」
他顿了顿,将那根纹丝不动的鱼竿举了起来,对着它,也像是对自己说:
「—.然后,我们空军了。」
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将所有的渔具都收拾好。
他没有摸黑赶路的打算,而是点燃了一支为夜间行动专门准备的松脂火把,
火把上的火焰发出了「啪」的爆裂声,一股浓郁的带着森林气息的松香,瞬间驱散了周围刺骨的寒意。
橙红色的火光,在他周围的雪地上,投射出一片温暖而又孤独的光晕,也照亮了他那张被冻得通红、却写满了不服输的脸。
他拖着他的全套装备,手持着明亮的火把,走在回归庇护所的路上,背包里没有增加任何食物,但他的脑海里,却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复盘和战术升级。
他一边走,一边在对着镜头说:「今天的空军,肯定不是技术问题,是概率和时间问题。」
「鱼的活跃期,可能是在光线最暗的清晨和黄昏,我只钓了一个下午,错过了最佳的时间窗口。」
一股属于钓鱼佬的偏执,开始在他心中升腾!他绝不接受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里,多次空手而归。
「明天,我要改变策略!我要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发,带上足够的木炭、食物,还有我的睡袋。我要在那个钓点,打一场超过24小时的持久战!」
「如果白天没有收获,我就睡在那个柳条棚里,等到第二天的黎明!」
这个疯狂的念头,让他自己都感觉有些热血沸腾。
同时在他的脑海里,也已经构思了一个关于渔网、引绳和水下陷阱的、更加宏大和复杂的计划今天的空军,是为了明天的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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