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会在无尽的等待和寻找中,耗尽所有力气,最终和他的猎物一起,
成为这片白色荒原的一部分,和她此时的情况是如此的相像!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沃尼亚猛地站起身,用手套的手背擦了擦脸。
沃尼亚强迫自己将那些负面的情绪压下去,恐慌和绝望,是比饥饿更可怕的敌人。
她再次对着镜头,眼神中恢复了一丝属于猎人的冷静和锐利,
「我犯了个错误。」她像是在做自我检讨,也像是在告诫未来的自己。
「过度依赖单一的不稳定的食物来源,并且在食物充足时,忘记了为未来做最坏的打算。」
「现在,我必须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用更多的体力和风险去弥补。」
她提着那把沉重的斧头,步履沉重地向着自己的庇护所走去。
天色越发的昏暗,在海岸线上,必须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被浮雪覆盖的潮汐裂缝,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她的营地,是一个巧妙地利用了一块巨大岩石的凹陷处,用苔藓、树枝和泥土搭建而成的半地穴式小屋。
它温暖而隐蔽,曾是她最骄傲的作品,是她智慧的象征。但现在,它更像是一个囚禁着饥饿与寒冷的牢笼。
回到小屋,她将上午从冰块里敲出的几个始贝用斧子砸开外壳,取出那小得可怜的肉,扔进那口已经被熏得漆黑的锅里。
然后又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了一些她这两天的「食物」。
那是一些她从雪下艰难挖出的、被冻得发黑的植物根茎,散发着浓重的土腥味。
还有几块从云杉树上刮下来的、呈淡粉色的内层树皮,这东西能提供一点点碳水化合物,但更多的是难以忍受的苦涩和粗糙的纤维。
她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地扔进锅里,加入雪水,然后从壁炉里取出一点红炭,缓慢的点燃了一小堆木柴。
火焰升起,她将内层树皮进行炒制,一股奇怪的味道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那不是食物的香气,而是一种混合了土腥,苦涩和淡淡的海腥味。
炒制差不多后,她加入了水,用一根木勺搅了搅,焖煮一段时间后,将这锅浑浊看不出内容物的「续命汤」盛进一个木碗里。
汤水寡淡无味,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土腥和苦涩,贻贝肉小得可怜,在浑浊的汤水中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那些根茎和树皮,即使经过了炒制煮沸,依然坚韧难嚼,像是在咀嚼一团浸湿的木头。
沃尼亚面无表情地将这碗东西喝下,或者说,是强行灌进自己的喉咙。
胃里那股灼烧的饥饿感,只是被这碗温热的液体暂时压制了下去但并未消失。
它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再次醒来,用更猛烈的方式吞噬她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