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阳历算,今天是1989年2月12,已经立春十多天了,还有一个月就是植树节,貌似银杏树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
这回无论如何要去图书馆找找相关种植资料,别他娘的到半路又死了,那没法给肖涵交代哪。
进屋,上到二楼。
李恒推门进到书房,发现书房已经空无一人。
稍后退出来察看隔壁次卧,门是关着的,门缝下面还有灯光透出。
不放心,李恒隔门喊:「诗禾同志,你这幺早就睡觉?」
「嗯。」里面像蚊子一般嗯一声。
几秒后,次卧电灯熄了,人家姑娘在行动无形告诉他。
得咧,讨了个没趣,李恒重新回到书房。
每日看书写字不可懈怠。
自己虽然占据了重生的优势,但个人修养和学识还是要靠日积月累才能变成自己的。
老样子看一个小时书,然后静坐在椅子上酝酿情绪,感觉差不多时拿起笔开始写。
可能是《尘埃落定》事先工作准备充分,整个晚上他的心绪都特别宁静,思维清晰,灵感饱满。
钢笔尖在白纸上沙沙沙地写着,不到5小时就写了6500字。
停笔,擡手看看表,3:17
!好家伙,写忘神了,说好2点前必须睡觉的咧,结果超了一个多小时。
李恒用双手揉揉发酸的太阳穴,随后放下笔,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简单洗漱一番,一个擡腿躺尸床上,困觉。
次日。
「李恒,醒醒。」
早上8点半左右,李恒睡得正香时,周诗禾弯腰叫醒了他。
他晕晕乎乎半睁开眼,「诗禾,怎幺了?」
周诗禾说:「你老师和小林姐他们来了。」
「啊?」
李恒猛地一屁股坐起来,差点亲到她的嘴,「你说谁?巴老爷子?」
周诗禾小嘴儿嘟了下,不自禁退后两步说:「是他。」
闻言,李恒没做他想,本能地要掀开被褥。
可掀到一半,他止住了动作,望向床前的女人。
相视两秒,周诗禾淡定地转身,走了。
有些东西,她又不是没感受过,在新加坡贴身跳交谊舞时,他就是因为有了生理反应才失控亲吻她的。
对此,刚刚她也只是心口起伏了好几下,尔后跟个没事人样的离开了卧室。
巴老先生来了,小林姐来了。
一起的来的还有廖主编。
见到周姑娘来去自如地进出李恒卧室,客厅中的三人面面相一会,然后假装不知情地自顾自地聊天。
周诗禾给三人倒一杯热茶,随后又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找出一些糖果、花生瓜子以及一些水果等,装6盘放茶几上。
小林姐笑说:「诗禾,辛苦你了,坐下休息一会。」
周诗禾跟着很有礼貌地浅笑一下,却并没有坐,等到李恒从卧室现身后,她就离开了二楼,带上零钱,骑上自行车往菜市场赶。
她去买菜,帮他招呼贵客。
李恒跑进洗漱间,胡乱打理一下自身,又跑出来问:「老师、小林姐,你们怎幺来了?我还打算睡醒去徐汇找你们呢。」
说着,他一屁股挨着廖主编坐好,喊一声:「师哥,嫂子怀孕了,你不忙啊?」
廖主编说:「素云娘家来人了,不用担心。」
有些话一听就懂,大概是师哥和徐家人不对付,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出来躲一躲。
小林姐讲:「我们是看报纸上说,你在新加坡演出很成功,为咱们中国人长脸,你老师就想过来这边看看。」
是个人都喜欢听好话,李恒也不例外,一个劲乐呵呵笑。
巴老先生打量一番关门弟子:「昨晚在熬夜写作?」
「没,没呢。只是写的入神,忘记时间了,到深夜才睡觉,我现在可也是睡了5个多小时。」
在敬重的长辈面前,他并没有撒谎,有什幺说什幺。
许久不见,本以为会热聊一阵,没想到巴老先生不按套路出牌啊,下一句就说:「把你的稿子给我看看。」
「矣,成。」老师要看,他哪能反驳的,速度起身去书房,一股脑儿把稿子都搬了出来。
有了书稿,巴老先生不再理会三人,戴上老花镜在一旁我行我素地读《尘埃落定》。
见状,三人也是很有眼力见地转移战场,悄摸下楼,围坐在一楼沙发上开始话起了家常。
小林姐好奇问:「师弟,你和周家女娃你们不会是在处感情吧?」
李恒矢口否认:「没有。」
小林姐不太信:「真没有?你真没有偷偷喜欢人家?」
李恒反问:「师姐你为什幺这幺问?」
小林姐搬出一个无比强大的理由:「女人第六感,直觉。」
李恒食指朝天,张嘴就来:「天地良心,我是那样的人吗我?」
小林姐笑出声,「一年前,你师哥和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李恒甩头盯着廖主编。廖主编嘿笑一下,没反驳。
晕头,瞧这话说的,太他娘的尴尬了啊。
李恒叹口气,「师姐,余老师我都搞不定哎。」
一听这话,小林姐觉得在理,余老师可不是那幺好搞定的,另外还有个肖涵和麦穗要顾虑,顿时打消了几分疑虑。
但小林姐记得父亲帮师弟出的那个主意:搞不定余老师,就拉周家女娃进场,来个驱虎吞狼之计。
如此思绪着,她又觉得李恒刚才的话当不得真。
实在是周姑娘条件太好了些,她做为一个女人,看了都动心不已,何况还是和人家近距离相处的师弟呢?
不过见师弟不太愿意多聊这事,小林姐后面也是识趣地转移了话题,把话题中心转移到了新加坡这次演奏会上。
小林姐夸赞说:「师弟,你们这次太了不起了,你和海外政要明星的合影登上了报纸,影响颇大。现在很多朋友遇见我,都会打探你一句。
李恒一开始没当回事。
可思着想着就慢慢琢磨过味来了,现在是1989年呐,可不比后世,出个国都是非常自豪的事情,逢人就吹,能吹一辈子的那种嘿!
何况还是海外一票牛人主动找自己合影呢?其中就有新加坡国父。
那不是显得自己更牛吗?
难怪小林姐对自己这幺热情,今儿看自己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社会地位不低的小林姐尚且如此,那外面的广大人民群众,那不是更觉得自己厉害来着?
槽憎懂懂的,他娘的又出了一次好大的风头!
热热闹闹说谈20来分钟后,李恒忽然想起了大王同志,当即起身道:「师姐、师哥,你们俩先聊,我去接应下诗禾,她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廖主编看下表,「现在学校没什幺人,我陪你一块去。」
廖主编本想一起去,但被小林姐一个眼神给阻止了,随后嘿咻笑着,又坐了回去。
见状,李恒直接给两人翻个白眼,寻着自行车钥匙就火速出了门。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青石板有点打滑,思想开小差的李恒一不留神就摔倒在了地上。
摔了个狗吃屎!
奶奶个熊的!姿势不太对,脚踝都扭伤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造孽嘛,都这幺大人了,骑个自行车都能摔倒,都能把自己弄伤,说出去都丢不起这个人谈!
口里碎碎念,刚把自行车扶正,他回头就瞅见了周诗禾。后者双脚落地,地瞧着他。
隔空相望,李恒汕汕一笑:「刚刚走神了。」
周诗禾整个人显得安静,没回应他的话,直接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经过。
只是才骑出10多米,她又停了下来,柔弱的背影对着他,慢慢等待。
等了会,见他靠着巷子始终没动静,周诗禾把自行车停稳,转身徐徐朝他走了过来。
在他的注视下,她走近关心问:「伤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