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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玉楼而言,在被迫成为炉鼎之外,给自己、给家族打好西海的根基是大道,是万一用上,便能起到为自己、为家族托底作用的大道。

真人的垂青与大饼不一定能真吃到口中,很多事情的发展更是不一定如人所预期——比如家族为玉楼安排的修行道路被祖师的落子完全搅乱。

对于莽象、神光、青蕊之流的大修士而言,他们站在世间的顶点,就是要操纵所有人的命运,就是要榨取势力内的所有资源,如此,才不负大修士的地位。

不然,当初干嘛要钻着脑袋往上走?

在如此复杂、如此难以前行的修仙界,王玉楼想要走得远,就必须多做准备、早做准备。

哪怕如今的准备未来不一定能用上,但这种决策,在当下看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只要还没成为独立潮头的大修士,所有事都不是必然,皆为可能性的方向,这一点,不想认也得认!

大修士一句法旨便能改变小修士的命运,就意味着小修士不用坚持去实现自我的奋斗了吗?

不是的,反而越是如此,越要折腾。

折腾出变化、折腾出价值!

对于郑彦而言,他就更不懂什幺是大道了。

甚至,他在突破筑基前的那段时间,反而是漫长的修行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刻。

散修不懂仙盟的规则,更不懂大修士的残酷,当郑彦站在筑基门槛前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路可能是绝路。

可他奋斗大半生,已经站在了筑基门槛前,能放着筑基不去突破吗?

做不到,还是要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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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突破改变不了他无路可走的事实,所以他选择加入王家这种边缘势力,补完法门秘传上的不足后,便来西海带着个狩妖队混日子。

王玉楼能看到大道的方向在哪,郑彦是筑基,但反而看不到。

他站起来向王玉楼敬酒的样子很可笑,但他自己知道,他从来都不可笑。

一个散修的奋斗之艰难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骗局与镰刀。

走到今天,王氏竟是郑彦接触过的最讲规矩的势力,他自然想要把握机会。

红灯照为什幺派两位真人来西海他不懂,但他懂年纪轻轻练气巅峰并娶了周家的女儿成为红灯照真传的王玉楼懂。

所以,此刻的王玉楼,就是郑彦能看到的,最清晰的大道的方向。

他举杯敬酒,敬的不是王玉楼,而是自己对大道的向往。

蜉蝣撼动不了天地,但每一个从底层杀出来的散修都从未放弃过撼动命运枷锁的冲锋。

周缚蛟的向死而生放在郑彦身上,也丝毫不会辱没这个词,他从狩妖的前线走来,走到了今天,怎幺不是一种向死而生呢?

郑彦在向命运的枷锁冲锋,从西海狩妖的普通练气,冲到了王氏的外姓筑基,他还想继续走下去。

王玉楼也在向命运的枷锁冲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努力会有怎样的结果,但他依然心怀希望。

随王玉楼送别郑彦,映曦道友明白,自己这是被王玉楼当工具人用了。

「下午就要成婚,你中午还出来,不怕耽误?」

送映曦道友回去的路上,王玉楼嗅着佳人身上沁人心脾的清香,笑着问道。

「你不是一点都不急幺,我跟你学的。」

王玉楼的手非常规矩,只是轻轻的扶着自己的腰肢,但周映曦心中还是有种莫名的火气。

有期待,才会在意。

因为王玉楼给自己夹驴肠头而拧王玉楼的大胯是在意,此刻因王玉楼的淡定而顶回去也是在意。

玉楼明白,这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自己的感情可能到不了爱意的水平,但在意肯定是有的。

「小曦,伸手。」

听到王玉楼略显暧昧的称呼,周映曦强压着心中的躁动,擡起了左手,她右手依然有些不安的按在青毫狐狸背上。

怀抱不一定会带来百分百的安全感,此刻的小周心中依然有着对王玉楼的戒备。

该交流感情是交流感情,但交流了两次也不意味着就能完全亲密无间,周映曦看不懂王玉楼,所以做不到完全信任王玉楼,那只按着青毫狐狸背的右手就是这种不信任的例证。

周映曦能感到王玉楼的一只手也离开了自己的腰,他似乎拿出了什幺东西。

然后,一只漂亮的镜银制成的法器镯子便被王玉楼戴在了她的左手腕上。

那镯子漂亮极了,王玉楼是实打实的火法金石炼道大师,嗯,半拉大师吧。

总之,他在金石炼道上的,修的是梧南知名筑基安柠的传承,水平极高,而且还学了一手红眉的蚊子腿法器炼制技艺。

这只赠给周映曦的镜银手镯,和寻常女修所佩戴的手镯看起来没有什幺差异,同样的纤细,同样的漂亮,其上还有许多细密的碎宝石做点缀。

但它其实是件货真价实的法器,而且还是有着六层禁制的法器。

「晚上的仪式是给外人办的,这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小曦,不管咱们因何而结缘,缘分总是存在的,做我的道侣,我总不会亏待你。」

旋转着手腕,银色的手镯散发着淡淡的辉光,周映曦的嘴唇微微弯起,却是问道。

「这镯子值多少灵石?」

「无价,你看上面那些碎宝石,都是我炼器失败后,用碎掉的材料,一点一点攒下的。

看起来,它只是个不太起眼的手镯,但其实藏着我来时的路。

从十几年前的清溪坊,到如今的西海仙城,你我也算一起走过了许多路。

以后还会一起走过许多路,小曦,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吗?」

周映曦知道他在撒谎,但谎言不完全是邪恶的、愚蠢的、不道德的、没有意义的。

世界不可能没有谎言,谎言伴随着人本身的懦弱、逃避、愚蠢、贪婪.而产生,它是竞争的必然产物,是生存的手段与方法。

孤立的、片面的、机械的否定谎言的意义,又会在另一个方向,殊途同归的接近愚蠢、懦弱、逃避、贪婪.

总之,周映曦明白王玉楼在说谎,王玉楼也明白周映曦明白自己在说谎,但两个聪明的大族子弟都默契的配合着,演绎着对谎言视而不见的温情。

周映曦从王玉楼的谎言中见到了他此刻的态度,所以,她松开了右手,将身子彻底的靠在了玉楼胸前。

「王玉楼」

话到嘴边,周映曦又不想演了。

沉默下,玉楼主动伸手,握住了映曦道友的左手。

她的手很纤细,就像五根瘦弱的白色小葱。

在玉楼的大手包裹下,显得有些无力,周映曦试着挣脱了一下,没有挣开,也就不再动了。

青毫狐狸的脚步很轻柔,其上的两人,一人目光幽深的看着前方的路,一人目光复杂的望着手镯,也可能是望着王玉楼。

而翠果则是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跑,心里,已经把王玉楼吊起来打了一百遍。

「下午见?」

执宝真人府的门口,王玉楼笑着主动告别。

从青毫狐狸背上跳下,映曦道友走上府邸的台阶,有些居高临下的交代道。

「别迟到了,就是走过场也要好好走。」

「明白。」

两人告别,翠果也终于追上了自家的小姐。

映曦道友入了府中,一路不带停的回了自己的闺房。

「小姐,你走那幺快干嘛。」

翠果不满的小声抱怨,她和周映曦关系极好。

然而,周映曦却没有回她。

翠果上前一看,却见自家小姐拿着一只手镯看的很入神。

「什幺时候买的,我怎幺不记得?」

「不是买的,是捡的。」映曦道友收起手镯,解释道。

翠果更疑惑了。

「啊?哪里捡的?」

不知道想起了什幺,周映曦笑着回答。

「有一天,我看到一条狗从路边经过,身上掉下只手镯,我就捡了回来,毕竟好歹是件法器。」

翠果先是不解,而后恍然。

不就是姑爷送的嘛,小姐也是,总是如此嘴硬。

以前是『你这样的我还有四个』。

现在又说『路边的狗掉下来的』。

或许这就是道侣之间情趣?

翠果想不明白,便掏出了画本,继续看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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