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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以往,周映曦是那幺不满父亲甘为赘婿的选择,此时,也明白了父亲的心意。

「这手镯还是算了,太贵重了,您修行也需要资粮,我不能拿。」

周映曦见牧春泽还想说话,又赶忙开口,问出了自己担心的问题。

「还有,我今早才想到一个问题,合道基而成紫府的法门,是老祖从哪得来的?」

听到女儿的问题,牧春泽的表情一肃,他没有回答,而是第一时间擡手。

这位资深筑基轻动手中的法杖,瞬息间,木法神通春林生便施展开来。

他修的神通只有一个,化身瑞鹿。

但对于筑基修士而言,高品级的灵器也可以作为施展神通的载体,牧春泽手中的法杖便是件有神通威能的高品级灵器,就和王玉楼那件稀有的八十八重禁制红灯笼类似。

因为是通过灵器施展,春林生的效果比修士施展的效果差些,但也可以轻易达到类领域的功效。

在春林生的领域威能下,牧春泽和周映曦的沟通,便不用担心被人偷听——西海目前最厉害的龙虎真人金山也不行。

当然,如果金山选择恬不知耻的强行偷听,也是能听到的,但那时,牧春泽也能感应到,也就可以及时停下对话。

「你是想到什幺了吗?」

在充斥着淡青色木法灵光的春林生神通中,牧春泽沉着的开口询问女儿。

周映曦微微低头,她有些问题,是不敢问周缚蛟的,因为周缚蛟对她的重视,只是因为她有价值,而不是她和周缚蛟多亲近。

所以,她才选择来问牧春泽,毕竟,他是她的父亲。

「合道基而开紫府,不一定是我开紫府。

旦日师叔祖给王玉楼拔升修为,帮他补足了没有小洞天修行的差距。

他筑基后,因为双灵根的缘故,可以比我更早补齐更多的道基,这个时间,起码百年。

百年后.老祖如何,祖师如何?」

周映曦昨晚想到这个,便怕的厉害,她以闭眼扭头做遮掩,但王玉楼从她的脉搏中察觉到了不对,不过王玉楼没想到周映曦竟是看到了这些,他还以为自己只是赢了主动权。

女儿的意思,牧春泽很明白,他沉吟着看向执宝真人府的方向,道。

「你没意识到幺,王玉楼的修行速度是有问题的。」

周映曦起初有些不解,不过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

是的,王玉楼的修行速度是有问题的!

有大问题!

她和王玉楼同年同月所生,靠着周缚蛟当时还没崩塌的小洞天,避开天地规则对引气的限制,两年内就破了练气关。

可王家没有小洞天,王玉楼和她同龄,最多也就练气一两层才对。

而在旦日给王玉楼拔升修为前,王玉楼已经练气六层——他的修行速度,有大问题!

「这是不是意味着,祖师他老人家早就有所布局?」周映曦面色有些发紧。

在周映曦和牧春泽眼里,王玉楼诡异的修行速度,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莽象干预了。

信息是无价的,修仙界中的关键信息是无价的,周映曦得到了一个错误的结论。

牧春泽微微一笑,语气颇为笃定的道。

「难说,不过,曦儿,你要对咱们得缚蛟老祖有信心。

老祖入莽象一脉,本身是重重思虑后的决定,莽象很厉害,但老祖也是惊才艳艳、曾横压梧南一代翘楚的知名大修士。

或许王玉楼是莽象的棋子,但哪怕老祖成为了莽象的徒弟,不意味着他就不能和莽象博弈了,明白吗?」

这才是事实,牧春泽的这句话是真的。

莽象一脉三紫府,厉害。

周缚蛟能在仙盟统治下的梧南,在仙盟-十宗的格局中成就紫府,也极其不凡。

虽然,周缚蛟看起来半死不活,但他还没死呢!

而且,周缚蛟又不是没有根基的人,他上面有青蕊仙尊这位老恩主,下面有周家一脉众多附庸追随,也是响当当的大修士。

「可他总归是双灵根,筑基后补道基的速度一定比我快。」映曦苦笑道。

这件事,越想越可怕。

本以为受委屈的是王玉楼,现在她发现,自己可能成为垫脚石。

「无妨,曦儿,你现在唯一的任务是早日筑基。

其他的,就不要多想,刑罚庭的任务也不用做了,好好修行即可。」

牧春泽又一次宽慰起了女儿,他似乎对周缚蛟格外有信心。

这也不奇怪,如果周缚蛟横死或被算计,他这位周家赘婿未来的境遇与利益,就很难了。

作为周缚蛟的拥趸,他如今的情况,是没法跳车的。

既来不及,也无济于事——只能相信。

而且,牧春泽也清楚红灯照和天蛇宗大战将起,到两宗战起的时候,混乱来临,很多事又会不同。

周映曦有些无奈的心中长叹一生,将藤制手镯中的贺仪转移到了自己的储物法器内,而后又把藤镯还给了牧春泽。

「父亲,这镯子,女儿不收,您自己留着换资粮修行吧。」

这是她今日第一次叫牧春泽父亲,老牧听得心中很是欣慰,便也不计较送藤镯的事情了。

不过,他却是把那几壶七品的灵酒塞进了周映曦怀中,还郑重的叮嘱了起来。

「王玉楼是什幺样的人,在清溪坊时我便看明白了,这灵酒,你不要直接给他,或主动拿出来和他一起喝。

他和你的婚事已经办完,接下来,估计很快会有大动作,到时候,定少不了带你见他那些朋友的情况。

这混小子,混帐的厉害,他带你去不一定是因为多喜欢你,只是想借老祖的名头。

等到他带你见的朋友是筑基修士时,若是席间的灵酒不到七品,你再主动拿出一壶,就说『玉楼,你也没准备好酒,多不合适』之类的。

如此,你给了他大体面,他才能在记着你的好的同时,不看轻你。

曦儿,你可明白了?」

老牧啊老牧,西海清风说,有牧春泽在,周缚蛟和李海阔就能对西海的所有事都门清。

这句定论,绝了。

此刻,牧春泽对王玉楼的判断,简直准的不能再准。

而且怎幺听,都有种合理感——王玉楼那种人,还真就能干出带着周映曦刷脸这类事。

总之,听得周映曦一愣一愣的。

「父亲,那这几壶灵酒就给王玉楼了?」

又喊父亲了,牧春泽哈哈一笑,道。

「灵酒算什幺,曦儿,我其实很满意你这桩婚事,王玉楼是个不一般的人,他在清溪坊就做出了那幺大的事业。

如今到了西海,娶了你,成为了红灯照真传,恰似江河入海,未来,前途无量不无量我不知道。

但若是祖师证金丹能成总之,将你托付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用神识默默观察着女儿离开的背影,一直看到王玉楼所租府邸外,牧春泽才将神识收回。

他摸了摸头上的鹿角,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

两宗大战不日将起,西海乱局更是乱的惹人心烦曦儿,你得快些筑基,不能拖。

——

回到自家府邸的王玉楼,却是看着府邸新挂上的牌匾,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玉阙府——老祖太懂他了。

景怡老祖知道王玉楼是那种胸中有丘壑,想要有所作为的性子,也明白他为什幺搭黄金台,因而,便给他的府邸定制了如此一块新牌匾。

入了府,玉楼便见到王荣文带着几个人,正在修葺府邸前院的布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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