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的问题是,当时你从我身上到底得到了什幺,看到了什幺?」
得到了什幺,看到了什幺。
这是王玉楼藏在心底,藏的最深的问题。
也只有在铺垫已久的情况下,在滴水洞天内,在确定小鱼不会翻脸时,王玉楼才敢问出来。
敬畏,敬畏,还是敬畏。
恃宠而骄的应用范畴不仅仅是宠姬,还有下属和相对弱势方。
而王玉楼,没资格在小鱼面前恃宠而骄。
这也是他长久以来面对的压力的一部分,即便是和他感情、利益、既有关系都不错的小鱼,他依然必须慎重的对待。
真真假假的幻光下,小王擡头看到的都是冷眼与杀意,他不能把小鱼对他的尊重视作理所当然,反而要回馈以敬畏。
当然,这种敬畏不影响小王会伸出命运的大手触碰小鱼仙尊的腰肢——就像不影响他当着莽象的面薅五灵蕴华池一样。
「我是洞天之主,你入洞天时,我就看到了你。
在你于河湾渔港内开始搅风搅雨时,我开始更加关注你。
后来,意识到你可能会带来些有意思的变化,我就显化了化身,到你身侧。
玉楼,金丹仙尊们渴望的变化不是一个词语或某种特定的状态与可能性,变化就是变化。
而一点点变化,就能让我有所启发。
你带来的变化,助我悟道了,这就是我后来能在重回大天地时,挺过九十九道雷劫的缘由。」
什幺是天骄?
王玉楼是天骄,大天地当前时代的第一天骄,但天骄有不同的类型,他的天骄类型,和与莽象同一时代但早早成道的滴水,不是一类。
滴水的天骄,是实力和能力上的天骄,发诸于己,她的悟道水平可以做到观一叶而知秋。
王玉楼带来的变化,在她眼中,竟是悟道的契机.
可以说,滴水的回答,终于解开了王玉楼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个重大疑问。
他还一直担心,自己脑海中的玉如意被小鱼发现了呢
其实小王还是有些太不细致了,或许,是他不小心忘记了神光,也或许是他不敢面对神光背后的毕方
知玉楼者,谓玉楼心忧——恰似小鱼。
「原来如此,那我再折腾出些变化,能继续助娘子你悟道吗?」
小王很期待,金丹的实力不是绝对意义上按寿元排的,小鱼若是能多悟悟道,说不定能以万载的寿元,挑战两万载的金丹。
那样的话,他们这对小夫妻的未来就更海阔天空了。
「想法很好,但那时,是我在洞天内积累许久,在你这个契机下,获得了幸运的悟道。
现在嘛,新的积累还不够,悟道可以,但很难悟出来什幺更好的东西。」
小鱼仙尊无奈道。
你还以为悟道是街边的大白菜,怎幺悟都行?
「行吧,河湾渔港也看了,小张和老祖也见了。
娘子,我们再回滴水天,见见那些我以前的道友吧。
未来灭仙域的战况稳定后,你需要在灭仙域再开山门。
而我以往,帮你考察出来了不少滴水洞内的人才,都可以大用。」
玉阙仙尊一副公事公办的平静样子,看的小鱼窝火不已。
就你会内斗,就你懂怎幺拉扯。
拉扯了这幺久,还一点也不急。
非得让我主动吗?
你其他地方都敬重我,为什幺这种事上反而装起了傻?
「好,是该做些准备!」小鱼终究是应下了小王的工作邀请。
两人回到滴水天,小鱼令红鲤召集了洞天内的各路牛马领班。
看着和小鱼齐肩并坐的玉阙仙尊,从浊池到范竹高,从吴法先到纪远,全都进入了某种恍惚的不解中。
震撼、惊讶、茫然,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态了,他们在见到这一幕后,内心更接近于一种迷乱。
这个世界太疯狂,王玉楼坐在仙尊旁。
如果不是滴水仙尊和红鲤真人当面,浊池甚至想给自己十几个大逼兜,好确定一番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这也好理解,滴水洞内的这些修士,长久的不和大天地交流,对小王的认识相当落后于版本。
小鱼当然知道众人在想什幺,不过,她毕竟是聪明的,当即意识到这是个既能表态,又不至于显得自己太主动的机会。
「好了,你们不用惊讶,玉阙仙尊是我的道侣,仙盟盟主。」
滴水仙尊一副平静的表情,用最平淡的语气,炸烂了这些滴水洞牛马领班们的道心。
浊池看向小王的目光,有种看着野驴靠放屁直接螺旋升天的不解。
不是,道友,她踏马的叫你什幺?
玉阙仙尊?
道侣?
仙盟盟主?
在浊池的心中,对滴水的敬意已经来不及顾忌了,他只觉得难以置信。
明明每一个词,他都能理解,但结合到一起,浊池只觉得要幺是自己疯了,要幺是这个世界疯了。
好一番工作安排后,滴水天大殿再次安静了下来。
红鲤是个懂事的性子,自不会打扰姐姐和姐夫的好事,跑路的速度相当快。
不过,在处理完未来小鱼于灭仙域重开山门的事宜后,王玉楼也没了继续拖延的空间。
「小鱼,我理解你的为难,很多事,即便对于金丹而言,都是难以抉择的。」
修行难,是全过程的难,从练气到金丹,各有各的难。
大家都是大天地烂泥潭的一员,没有装外宾的必要,王玉楼理解白鲤的顾忌。
万载的修行,一朝押注,岂能轻易决定?
神女闭上了眼睛,天地隔绝,她拷问着自己的内心。
「王玉楼,你有没有想过,从底层走向金丹,走向棋局之内,需要多久?
我曾经也会长久的思量过这个问题,可答案是一万年。
可如今,一万年已经走过,我又发现,一万年也不够,还要继续往前走。
不能被其他人落下,不仅要超越同时代的天骄,还要面对那些老鬼们的压力。
一万年,两万年,三万年一个人走,确实孤独了些。」
抉择不难做,难得是让自己的心认可。
王玉楼值得下注吗?
难说,白鲤不认为他真的能赢,她更倾向于,赢的人只会是自己。
但感情确实有,利益牵扯更是大到无法割舍。
步步为营的王玉楼,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
甚至,那些嗷嗷待雨露的团结型道侣,也在逼白鲤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你不要,有的是人愿意要。
别误会,说的不是景蒹葭,而是景蒹葭背后的那些仙尊们。
赢,只要一直赢下去,就能赢更多。
小鱼仙尊的感慨与心迹,王玉楼都懂,不过此时已经不必回答了。
没什幺好说的,大家都是成熟的仙尊了,关系的确定,对应的岂止是感情,他明白自己要做什幺——不是开凿,而是互相扶持,尊重与帮助这位盟友。
当然,该凿也要凿,仙尊们不需要性生活和仙尊们想要搞性生活不冲突嘛。
玉阙,上!
「等等.」
小鱼擡手,滴水天大殿的门『啪』的一声被关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