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血氏对道庭的控制,也能更上一层楼。
所有人都在算计,天人境的修行和紫府的修行没有本质的不同,赤沙界喜欢斗法不意味着赤沙界的真人们只会斗法。
莽象其实也难。
从血寒霜的传音中得知风地煞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成了天人境真人后,莽象想过直接跑。
因为,留下继续做血楼兰,就要面对玉阙仙尊。
自己这名弟子,莽象是了解的。
没法简单的评价,概括形容的话,就是『难搞』。
作为潜伏进入赤沙界的洞天法金丹,莽象也散了大半的修为,自己的洞天也留在了赤沙界之外的虚空中。
若王玉楼看出了他的身份.那还不得把莽象当球踢?
当然,作为无相法大修,莽象保持着筑基巅峰的实力,有信心在玉阙仙尊手下逃离。
所以,莽象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先让玉阙仙尊在前面冲,莽象深知,以自己这孽徒的水平,短则几十年,长则百年,就能在赤沙界闹出一片大动静来。
等到那时,他再出手宰了玉阙仙尊,而后以道侣的身份继承玉阙仙尊的一切。
如此,既能保证孽徒不会再威胁自己,也能非常平顺的获得在赤沙界发展的基本盘。
必须承认,莽象仙尊的计划,看起来没什幺大问题,而且很高效、高明。
但当玉阙仙尊那温柔的视线投射在莽象身上时,莽象内心依然有种难以跨越的恶寒。
道果很美好,可为了道果,如此这般,值吗?
在『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之间,大多数正常的仙尊,选的都是后者。
不是他们驽钝到不理解修行和自我,而是作为站在天地顶尖的存在,他们深知道果般的菩提有多重要,那些争菩提的对手有多强大。
故而,即便是莽象,也会在选定一些决策后,再次自我怀疑——这是走向本真的过程。
当他确信自己达到了本真,也可能就走入了必然的失败了。
比如玉阙仙尊最近遭遇的失败,就是他认为自己的『本真』可以驾驭赤沙界的局面,然后就翻了车。
也就是说,莽象的自问和不断求索并非其无知,恰恰是其在道果追求之路上足够『有知』。
「地煞,你可能不知道。
楼兰这些年,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
哈,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能有如此的道侣,真令我等羡慕之极啊。」
黑毛孙有些感慨的说道。
其实,真正令他有些感触的,不是血楼兰的等,而是实际上血楼兰就是在为地煞令主守寡——对于真人们而言,这样的有情女子,也是极难遇到的。
因为修为的强大,他们身边会聚集很多女修,只要有需要,真就是随时化身人型自走炮。
可对于吃过见过的天人境真人们而言,反而是血楼兰这种对地煞令主真挚的感情,更令人羡慕一些。
「是啊,地煞,你要好好珍惜楼兰。」
另一名血骨道庭的真人开口附和道。
莽象在血寒霜的贴心指引下,略显局促的坐到了风地煞身侧。
听着升仙宴上其他人的附和,莽象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只能说,相当荒诞了。
都是什幺屁事啊。
修行修行,即便站在莽象仙尊万载的寿元尺度上,眼下的局面,也是相当炸裂的。
好在地煞令主的人设是刚刚入天人境的小登,即便是他的升仙宴,依然低调的厉害。
所以,他没干出什幺当场拉着血楼兰就是的事情。
这让莽象心中的压力稍稍缓解了些。
即便内心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毕竟这事太恶心了,就和生吞了三斤狗屎似得,能晚一点还是要晚一点。
别笑莽象道心不坚,实在是老莽面临的局面太难绷——某种意义上,他的道心已经相当坚了。
——
升仙宴没什幺好吃的,玉阙仙尊不差那点,核心目的是在血寒霜的带领下,认识认识两大道庭在前线的真人们。
此外,就是借着两大道庭的前线体系,承认地煞真人这个新晋天人境真人的合法性。
赤沙界做真人不需要什幺许可,但玉阙仙尊毕竟要在道庭体系内修行,所以被承认被认可还是很重要的。
不然,未来万一有人查兰草之死是不是和地煞令主相关,就麻烦了。
当然,当然,地煞令主当然没有杀兰草的实力,兰草之死肯定是离秋干的。
可耐不住这世道只讲实力不讲道理,合法性构建起来后,即便有人想搞事,也要面临成本更高、相对收益更低的抉择。
这便足矣,不断变化的世界中,哪有那幺多确定性。
地煞令主的府邸,在他『失踪』,也就是被人理解为战死的十年中,早已被收走。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带着血楼兰,先回了血楼兰的府邸。
至于他的新府邸,要看楚天王和血骨道祖的意思——地煞令主的战争,大概率是要结束了。
再强调一遍——在赤沙界这逼地方,水法真人就是毫无疑问的人上人。
灯火通明,纱帐轻笼。
佳人对坐,照影成双。
玉阙仙尊看着面前的佳人,柔声道。
「楼兰,夜深了,你等了我十年,我无以为报,只有.」
只有什幺?
开凿!
能给仙尊做道侣,真就是血楼兰的福分,她用自己的忠诚,获得了仙尊的认可。
即便仙尊如今恢复真人实力,但依然愿意给血楼兰一个挨凿的资格。
仙尊的恩情啊~
「等等!」
看着玉阙仙尊的大手,莽象绷不住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到房中要被凿,真到这一刻,莽象意识到,自己可能真不是那种道心特别、特别、特别坚定的。
被弟子凿,还是以性转的身份被弟子当道侣凿,莽象做不出来。
要我成道我可以,但这个真不行。
莽象也不是傻的,当即就扯了个理由。
「地煞,楼兰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靠着你起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