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窜膛指的是子弹打穿了猎物的身体,要是打穿胸部往上,叫上空膛;打穿胸部以下,叫下空膛。
比起窜皮,窜膛就严重得多了。就这片大山里的所有动物,挨了枪子,不管是上空膛,还是下空膛,能活过二十四小时的,只有熊瞎子,连老虎都不成。
「窜皮。」赵军一指地下,给张援民解释道:「大哥,你看,从这上去,就一面有血。要是打窜膛了,不得两面出血幺?」
「啊!可不咋的!」张援民道:「我就看刚才出挺多血,就以为是打窜膛了呢。」
「那不是。」赵军一指脚旁,说:「你看这儿出血少吧?」
说到此处,见张援民点头,赵军又往前一指,道:「大哥,你去,你看看前边儿,出血又多了。」
张援民听赵军的话,往前走两步一看,果然如赵军所言。他再往前走,发现血出的又少了。可继续向前,血迹又是挺大的一滩。
「兄弟!」张援民回身就问赵军,道:「这是咋回事啊?」
赵军笑了笑,先没说话,等来在张援民近前,才指着地方多少不同的血迹,道:「黑瞎子要跑起来了,身子跟着四条腿,是一开一合的,它身体展开的时候,血出的就少。合起来的时候,身子一挤,出血就多。」
「啊!」张援民恍然大悟,随即又往前一指,道:「兄弟,咱接着撵呐?」
「撵啥了还?」赵军摇头道:「它是着枪受惊了,但受伤不严重,这时候跑起来不带站脚的,咱俩追也追不上啊。」
「那咋整啊?」张援民问道。
「回去!」赵军道:「赶紧把狍子整家去,中午在家吃口饭,下午领狗来。」
「妥嘞!」
二人下坡沿原路返回,半道上把赵军打死的那个狍子开膛放血,然后拖着它下坡与解臣汇合。再合三人之力,将公狍子捆上,由解臣和张援民俩人擡着。
而赵军也没闲着,他拽那只死狍子。就这样,三人下山,把死、活两只狍子整到车箱里,然后解臣听了赵军一句「快走」,就猛踩油门往永安屯开。
汽车到了家门停下,正在清理狗窝的王美兰听见动静跑出来,看着赵军他们从车上往下擡狍子。
公狍子被捆着四蹄,眼瞅着来在陌生环境,不但扯着喉咙开叫,还左右摇着唯一能动的脑袋。
「公的呀。」王美兰看见被张援民和解臣擡进院的狍子长着角,不禁有些失望。
她可是听周淑娟说了,七、八月份是狍子恩爱的季节。现在正好是九月份,一般的母狍子这时候都已经怀上了。
要是怀孕的母狍子,能留着下崽,大的生小的,小的生幼的。越生越多,越多越挣钱。
这时,她见赵军从车上拽下一个死的母狍子,就上前对赵军说:「儿子,你咋不打死那个公的,把这母的抓回来呢?」
听老娘这话,赵军一下就乐了,他道:「妈,你真把那山场当咱家园子了?说打哪个,就打哪个?」
同样的话,从儿子嘴里说出来,王美兰就不生气,她笑着向院里示意道:「行了,妈知道了,快整进去吧。」
赵军拽着狍子进院,院里的狗便都冲他叫了起来,被散养的黑虎、青龙、黑龙更是围了过来。
赵军把狍子拽到仓房北角,这里背阴,见不着什幺阳光,相对还凉快一点。
赵军刚把狍子放下,黑虎就往他面前一趴,狠劲地摇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