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兰进来的时候,赵有财刚把烟点着,王美兰瞪了他一眼,「DuangDuang」两声,饭碗菜盘落在了炕桌上。
「塞(sēi)饭!」王美兰语气不善地道:「一天不上班,还特幺有功了!」
王美兰说完,见赵有财还坐在那儿抽烟,心头火更盛,当即吼道:「筷子你自己都不能拿呀?」
赵有财闻言,「慌忙」地把烟叼在嘴里,从炕上下来去外屋地给自己扒了两棵大葱,又从碗架里拿了一双筷子和装酱的小碟。
赵有财回到东屋,把手里东西撂在桌上,然后盘腿上炕。在这个过程中,赵有财始终能感觉到王美兰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要是平常,赵有财早都慌了。但今天,赵把头面上惊慌,但心中踏实得很。
赵有财端过装菜的小盔儿,将酸菜汤倒进二米饭里,然后掐灭了烟,端起碗来使筷子往嘴里划拉饭菜。
这幺吃饭,肯定会发出声音,赵有财唏哩呼噜地狼吞虎咽,王美兰走到他对面,侧身坐在炕沿边,斜眼看着他。
赵有财扒拉了两口饭,然后将饭碗放下,抄起一旁的整根大葱,将葱白那头往酱碟里一蘸,回手就塞进嘴里狠咬一口。
忽然,王美兰开口了,只听她道:「这班儿不上,忙得连饭都没吃,你搁山里打着啥啦?」
王美兰一开口,还是熟悉的阴阳怪气!
此时王美兰看来,赵有财今天肯定是空手而归,要不然也不会是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之前老太太的话,王美兰听进去了。但是早晨你赵有财跟我耍脾气,不能就那幺算了吧?
赵有财没吱声,撂下大葱又端起饭碗继续干饭。
而他如此举动,更让王美兰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一天呐!」王美兰微微摇头,扔出一句数落人前的开场白,然后道:「我就纳闷了,你说你图意啥呢?一天累的够呛,啥也整不着。我说你,你还不乐意听。」
赵有财撂下饭碗,又拿起旁边的大葱,还是握着葱叶,把葱白往酱碟里一蘸,回手又是一口。
赵有财咬葱「咔哧」一声,那边王美兰嘀咕道:「我看你是P眼子抹大酱——闲(咸)的!」
赵有财:「……」
赵有财把手里的大葱往桌上一丢,撂下另一只手里的筷子,看着王美兰,说出了回家后的一句话:「咋的?我打不着啥,我就不能上山呐?」
「能!那咋不能呢?」王美兰继续阴阳怪气,道:「去呗,那谁敢拦着你呀?你多恶呀!」
她这幺说话,赵有财都没法接。
「唉呀,一天天还总跟我儿子比。」王美兰乘胜追击,道:「我一说我儿子,你就不乐意。我儿子抓过大爪子,你抓住过幺?」
赵有财:「……」
王美兰摇头,道:「你打个豹子,搭里三羊。」
赵有财:「……」
见赵有财不吱声了,王美兰又道:「那猪神,你领强子他们折腾多少天,最后不也是我儿子打死的吧?」
赵有财语塞,拿起旁边的大葱,但转手又丢在了桌上。
王美兰继续道:「我儿子上次去永兴,打那个大熊霸多少斤来着?」
王美兰问话,没有得到赵有财的答复,她便自问自答道:「一千三百多斤呐!你呢?你上永兴去那幺几天,完了连夜干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