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地有赵军俩嫂子,一个杨玉凤,一个徐春燕。但赵军一向管徐春燕叫二嫂,所以杨玉凤过来问道:「咋的啦,兄弟?」
「嫂子,我大哥那个……什幺钩子。」赵军实在是记不住张援民那些稀奇古怪的兵器,只含糊地问道:「没拿走吧?」
杨玉凤微微一怔,而这时在炕里领着一帮孩子玩儿的小铃铛转向这边,大声道:「缚猪钩,我爸没拿走。」
「啊……」杨玉凤恍然大悟,对赵军笑道:「没拿走,在家搁着呢。」
说完这句,杨玉凤又笑着补充道:「别说那玩意了,我连小刀都不让他拿呀!」
赵军闻言也是一笑,而此时坐在身旁的解忠看看杨玉凤,又回头看看小铃铛,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但转念一想到他张兄弟的本事,解忠心里的那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了。
杨玉凤转身出外屋地干活去了,王美兰说晚上吃馄饨,而且是两种馅,一种是野猪肉白菜馅的,另一种是猪油渣酸菜馅的。
随着王美兰一声令下,女人们也不做棉裤了,她们有剁馅子的,还有和面的。
当赵军到东屋时,就见老太太正陪着赵春小声说话,解孙氏则在一旁抱着小周到悠荡。
看到赵军进来,老太太伸手招呼他道:「来,小儿。」
赵军往炕沿边一坐,看向了解孙氏,他可是知道上辈子解孙氏虽然喜欢孩子,但她从来不哄孩子。孩子小的时候,她想稀罕的就稀罕一会儿,但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她都不哄。
可没想到的是,自从来了永安屯,解孙氏的饭量虽然比原来更大了,但却啥活都能干了。
「弟!」赵春贴向赵军,小声道:「人家都干活呢,我在这屋是不是不好啊?」
该说不说的,赵春这两天可是享福了。就连她当初坐月子的时候,虽然不用干活,但也得抱孩子、看孩子。
可如今,这一天啥也不用她干。刚才她要出去帮忙,都被老太太给拦下了。
以前赵春只听说闺女婚后回娘家,是要帮娘家干活的。可她一回娘家,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不用你,闺女。」老太太小声说了句话,同时伸手按住了赵春,随后又笑着往外轻轻一挥手,道:「她们那幺多人呢,让她们干去吧。」
赵春又看向赵军,却见赵军点了下头,道:「姐,你歇着吧,没事儿!」
同样的话,听自己亲弟弟说,赵春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铛……铛……铛!」
这时,墙上的大钟敲响了三声。
东北的冬天,天比较短。城里四点多就见黑了,而山区则黑的更早,此时山里的太阳就渐渐地往山边儿落了。
运柴道上,一人赶着爬犁,鞭鞭打马!
此人身穿军绿色棉袄,头上戴着狗皮帽子,嘴唇上、鼻子下的胡子挂着冰碴。
再看他脸上,斜着三条血凛子!
这是老虎挠的,但却是家里的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