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早晨睡回笼觉时,张援民梦到那娘俩哭,张援民这才又下山,准备把两条狗送回家去。有狗在院子里,能给杨玉凤和小铃铛壮胆。
但最近这边闹虎,张援民下山只能按老法子,走一里、二里地就放一炮,反正他那爬犁上有半麻袋双响子呢,只要够放到家就行。
就在张援民把手伸进麻袋里去拿双响子时,身后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这车上坐的不是别人,开车的是张冬至,副驾驶上是秦竹松和赵继成。
他们三人是奉了赵把头之命,前往57林班堵仗。眼看前头停着马爬犁,马爬犁后边还拴着两条狗。
嗯?还有一个小矬子。
自打看见这爬犁,张冬至就鸣笛给张援民示警。
示警不是别的,只是让张援民赶紧给它让路。
张援民把麻袋口一攥、一拧,随即松开麻袋,手向前拽住了马缰绳。
张援民牵爬犁往前走了三五米,催马往空旷处一扎,留出的空间足够大车经行。
而当汽车从爬犁旁经过时,秦竹松让张冬至停车,然后摇下车窗,指着张援民道:「林场下通知都不让出来了,你还满山摇晃啥呀?」
「嗯?」张援民被喝得一愣,他最近在楞场横着走,两帮套户谁见了他都叫声哥,所以张援民有些飘了。
而秦竹松说话的口气让张援民很不喜欢,张援民翻了秦竹松一眼,指着爬犁后拴着的两条狗道:「看见没有?我有这俩围狗,碰着啥我也不怕!」
「你吹什幺NB?」张冬至毫不客气地道:「这山场有特幺老虎,你不知道啊?碰着老虎,你这俩破狗有鸡毛用啊?」
「还破狗……」张援民嚷道:「我瞅你不是我们当地人,我不跟你一样儿的。你有机会,你找个人打听、打听,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伏虎将?」
说到此处,张援民嘴撇得跟八万似的,拽道:「艹,你再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赵家帮?」
「赵家帮?」张冬至转头看了秦竹松、赵继成一眼,然后又转回来,看着张援民扬下巴问道:「你是赵家帮的?」
「啊!」张援民腰板一挺,自豪地道:「你出去打听,赵家帮里有个小诸葛、病魏延。」
说着,张援民反手往胸口一扣,道:「那就是我!」
「你可别吹NB了哈!」张冬至一摆手,笑道:「你们把头跟我科长搁后头呢,你还吹啥呀?」
「我们把头……」张援民眼睛一亮,忙绕过爬犁来在驾驶室下,擡头望着车窗道:「我赵军兄弟来啦?」
「啊?」张冬至被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赵军他爹来了。」
「他爹?」张援民眉头一皱,小声嘀咕道:「他爹也不是把头啊……」
他自言自语时,副驾驶上的秦竹松扒拉了张冬至一下,张冬至回头就没听见张援民的话。
「那虎搁上头儿呢,昨天还吃饱了,今天不带下来的了。」秦竹松小声道:「他乐意走就走吧。」
「就是!」赵继成附和道:「咱赶紧走,别让他跟着,要不得多一个人,不就多分出去一份钱幺?」
这次打虎也是有奖励的,而且由于冬运生产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在经周春明与楚安民商议后,林业局出三百,林场出二百,凑够五百块钱算作奖金,分给打虎有功人员。
多一个赵有财,打虎队没有意见,毕竟那赵有财是有真材实料的。可眼前这小矬子,张冬至他们却没放在心上。
「那行啦!」听赵继成的话感觉也对,张冬至一边摇上车窗,一边看都不看张援民地道:「那行啦,你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