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虐待动物,在把雪扬上后,随即就用扫帚扫落。
这是在给驴去灰,这法子是王美兰想出来的。她说她爹王大巴掌以前有个紫貂围脖,每年落雪时都把那围脖搁到雪地里滚,以达到清洁的目的。
这法子,跟十几年后东北人清理貂皮、羊毛衫的办法如出一辙。
这时,磨盘装上后,金小梅、徐春燕拿着干净扫帚不停地扫着那磨盘。
杨玉凤则用锹撮雪扬在石磨周围,这样一来,毛驴来回转圈时,蹄子踩在雪上就不会带起地上的灰尘了。
看到这一幕,来帮忙的人都挺诧异。他们家家也都包粘豆包,每年也磨大黄米,但他们都是人力推磨。而像这种大磨,得两个人才能推。
「哎?」这时,魏铁问赵军道:「他这房子买的那俩氓流子的吧?」
「嗯。」赵军闻言点头道:「买的李大臣、李二臣的。」
都一个屯子,魏铁能不知道这房子是谁的幺?他刚才的问题不重要,而接下来魏铁指了下那石磨,道:「他哥俩住前儿,没给那青龙请走吧?」
「那没有。」赵军道:「我张大哥买完他们房子,才给请出去的。」
「啧!」听赵军此言,旁边一个叫朱长贵的砸吧下嘴,道:「他家这房子吧,是老李头儿搁原来刘大瘸子手里买的。刘大瘸子搬走之前我记清楚的,他们给磨盘请回来,给家里粮食都磨完了才走。」
「哎呀妈呀。」朱长贵话音刚落,就听魏铁笑道:「你这记性真好,那刘大瘸子都搬走多少年了。」
「四年呗!」朱长贵道:「不是我记性好,我就记着他们走之前磨粮食,使爬犁往回拉那磨盘,还找我跟着搬了呢。」
说完这句话,朱长贵夹烟的手冲石磨一点,道:「完了老李头儿买刘大瘸子这院儿,这磨盘他就没请走。」
说到此处,朱长贵左右扫视一眼,才继续说道:「看那老李头子,买完这院儿,过完年就没了。还有他那俩儿子,这两年净出事儿了吧?」
听他这幺一说,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磨盘、碾盘确实不能往家放,还有人说早些年那会儿,永利屯一家人把磨盘盖在废弃的水井上,结果那屯子里牲口莫名其妙地死不少。
后来还是老韩婆子去给看过,把那磨盘请走才见好。
而老韩婆子也是因为这事,当初被一顿收拾。
众人越说越玄乎,赵军越听感觉越有意思,对于打围人,尤其是打大家伙的炮手而言,任何东西都沾不得他们。赵军也什幺都不怕,但就这些事,赵军还是选择相信。因为这样再跟人吹牛时,才能突显自己诸邪不侵的厉害。
一颗烟抽完,来帮忙的众人结束话题,纷纷告辞离去,唯独刘汉山没走。
「兄弟!」王美兰看出刘汉山留下来是有事,于是便向其问道:「最近忙啥呢?」
王美兰跟刘汉山媳妇还能说上话,但跟刘汉山就差点,所以想着先唠两句家常。可没想到的是,王美兰这一开口就直入主题了。
听她之问,刘汉山苦笑道:「唉,嫂子,最近啥也没干,就干待着了。」
一到冬天地里没活,农村待着的人很多。但刘汉山说「就干待着了」,就能看出他对现状有所不满。
「刘叔。」赵军问道:「你不搁杜春江那场子干活啦?」
这刘汉山以前在77楞场归楞,跟杜春江他弟弟杜春林关系挺好,俩人还曾一起去挖战死的猎狗准备扒皮吃肉,因此险些让徐长林一枪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