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军上次上山时一样,都是七条狗,但赵有财把黄龙换成了黑虎。
至于赵有财的赵家猎帮,今天应到四人,实到三人,由林祥顺开车,赵有财、李大勇挤副驾驶。
三人刚上车,正好解臣从东边来。看到解臣,青龙、黑龙用爪子直扒后车箱挡栏。
这就是为啥赵军不出来的原因,而解臣在向车箱里的人挥手致意后,快步进了赵家院子。
此时院里除了西墙下三条红狗之外,就只剩下抻脖看着院外的黄龙了。
黄龙骁勇,奈何赵把头弃之不用!
当解臣往房前走时,赵军、李宝玉、周建军三人从屋里出来。
看到解臣,赵军擡手冲仓房一指,道:「小弟,拿锹。」
「好嘞!」解臣答应一声,转身就往仓房跑。而李宝玉背着油锯,赵军、周建军各拎着一个喂得罗,与那扛着两把大板锹的解臣一起,四人出赵家门一路往村东头。
与此同时,赵把头乘坐的汽车已出了屯子。
「二叔。」林祥顺一边开车,一边对赵有财说:「我那个……我手就五十二块钱,我给你拿五十吧。」
赵有财买枪的钱还差一百二十五,要换成野猪的话,毛猪得四五百斤,赵有财怕今天整不着那幺多,所以就打算做两手准备。
「那明天你先把钱给我拿着吧。」赵有财没嫌少,李大勇却笑道:「顺子,你这结婚多少年了,就攒五十块钱呐?」
林祥顺呵呵一笑,心想你还笑话我呢?你老哥俩现在除了我二叔兜里买枪的钱,怕是连二十块钱都凑不出来。
但这话林祥顺没往外说,他结婚前被继母赶出家门,心里对他爸有埋怨。虽然在赵家住的不错,但咋也不赶自己家。
所以,林祥顺结婚后特别顾家,甚至都不怎幺上山打围了。平常也不跟徐春燕藏钱,他手里这五十块钱,是徐春燕这两年来给他的,徐春燕也知道他有两个钱。
「大哥。」李大勇拨了拨立在腿旁的黑布长包,又对赵有财说:「咱今天要能抓俩活的,那可就妥了。」
「嗯。」听李大勇之言,赵有财也怀着期盼地点了下头,然后赵有财指了下那黑布长包,道:「你别说哈,张援民围(wēi)着钩子挺好使呢。那回我们抓猪,一勾一拽一拧,就给那猪腿别上了。」
「哎?二叔。」林祥顺看了赵有财一眼,问道:「你啥时候抓猪了?」
提起往事,赵有财脸一撂,道:「让如海跟解臣他哥俩逗扯去了。」
「咳!」听赵有财说起李如海,李大勇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说:「那天我听宝玉说,张来宝养那俩黑瞎崽子,冬天搁42楞场后头树窟窿里头,完了有一天晚上,俩黑下崽子都让人家给抠了。宝玉说的,八成是张援民干的。」
……
「阿嚏!」一处小山岗上,张援民打了个喷嚏,他翻手使手背在鼻子下蹭了蹭,嘴里嘀咕道:「谁念叨我了。」
「你媳妇呗。」刘汉山在旁笑道:「你这死鬼也不回家,你媳妇能不想你嘛?」
这是爷们儿之间开玩笑,张援民啐道:「去你妈蛋的!」
刘汉山哈哈一笑,而顾洋在旁道:「张哥,你整那破扇子可哪儿扇呼,你不打喷嚏,谁打喷嚏?」
不怪顾洋说,此时的张援民一身破棉袄、破棉裤,头顶狗皮帽子,但他手里拿着一把杂毛羽扇。
赵、马两家过礼时,赵军家杀鸭宰鹅。这年头,鸡鸭鹅的毛都是能卖的,尤其是鹅翅膀上的翎毛,最是值钱。
但赵家也不差这点儿玩意,当时的鹅毛、鸭毛就被张援民给收了。
张援民要这些也不是为了卖钱,他把那些绒毛交给杨玉凤处理,让杨玉凤把绒毛收拾完,装几个椅垫,给几家的孩子带去学校坐,要不学校的板凳凉。
至于翎毛,就被张援民仿诸葛孔明的羽扇,因为毛足够多,所以张援民一次就给自己扎了两把。
那把鹅毛扇,张援民没舍得拿到山上用,将其留在了家里。这把鹅毛、鸭毛混扎的扇子,被张援民带到了楞场。
此时张援民也不跟顾洋废话,手持羽扇横着往外一推,对二人道:「你们来看!」
顾洋、刘汉山顺羽扇所指望去,只见往下是一片石塘带。
「看着那石砬子没有?」张援民指着乱石滩中凸起的石砬子,对二人说道:「那底下有个洞,有个走驼子黑瞎子前天钻里头去了。」
「你别扯犊子哈!」刘汉山瞪了张援民一眼,说:「你要捅咕这玩意,我现在转身就走,直接回屯子找赵军去。」
刘汉山此言一出,顾洋从张援民身旁挪步到刘汉山身边。顾洋也记得赵军的托付,但更多的是他听着黑瞎子这仨字就害怕。
「老刘啊!」张援民看着刘汉山,微微仰头使下巴一点刘汉山,问道:「你家二小子开亲没有呢?」
「我……」刘汉山一怔,却听张援民道:「孩子说媳妇,彩礼你得抓紧呐,咱屯子彩礼现在可高。」
「那咋的?」听到彩礼俩字,刘汉山感觉自己心口一揪,当即没好气地说:「咋的?我家是儿子,我就得给他张罗娶媳妇。你家闺女,赶上你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