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完顾洋,张援民挥扇指向刘汉山说:「刘哥,你明天叫仓子。完了只要你听见仓子里有动静,你就赶紧跑,找地方猫起来不用管我俩。」
「啊,能行啊?」刘汉山问道。
「能行。」张援民一笑,回手使扇子跟顾洋比划一下,说:「咱俩就在这儿打黑瞎子。」
说完这句,张援民得意的一笑,道:「咱这属于在山上扎营。」
当张援民、顾洋联手设计时,赵军、李宝玉、解臣、周建军四人沿着东大沟岸边一直往上走。
走出四五里地,四人上河面,由李宝玉操纵油锯割冰。
在东北,冬天如果雪大,水面结的冰相对就薄;如果雪小则恰恰相反,水面结的冰相对较厚。
今年永安雪小,冰层很厚,得有六七十公分。
油锯链条扯动,锯齿割过,冰屑纷飞。
「军呐。」周建军看了一会儿,对赵军笑道:「这好像比抠冰窟窿还费劲。」
「姐夫,我寻思咋的呢?」赵军道:「咱张大哥家有地笼,好像还有粘网。」
说着,赵军一指冰上作业的李宝玉,说:「这旮沓抠一块,完了那边再抠一块,咱们下粘网、下地笼都行。」
「粘网……」当听到粘网俩字时,周建军眼睛一亮,道:「要过节了,粘点扁(biān)口、嘎牙子啥的,咱自己吃、送礼都行哈。」
赵军家这边,人们口中的扁口是三花五罗十八子中的法罗鱼。
这鱼,长相跟南方的武昌鱼差不多,作为冷水鱼,少刺肉嫩极为鲜美。
看到周建军动心,赵军笑着说道:「姐夫,咱一会儿先抠点小杂鱼,回去让咱妈打鱼酱,和点大米饭搁白菜叶子一卷。完了下午咱再来,把粘网、地笼都下上,你看行不行?」
「这个……」周建军闻言,不禁有些迟疑。他有心留下打鱼,但想起老娘给布置的任务,周建军道:「小军呐,我寻思今天跟你姐回去了。这来这幺些天,我妈想孩子了。」
「啊……那咱吃完晌午饭也走不了啊。」赵军道:「车让咱爸开走了,他们不得晚上回来呀?现在走,没有车,我大外甥不得挨冻吗?」
「啧!」周建军闻言砸吧下嘴,道:「可不是咋的!」
赵军一笑,道:「姐夫,那啥呗。咱今天给网、地笼都下里头,完了下礼拜我等你来,咱们再起网啥的。」
粘网、地笼下到水里,都得过几天再起,这样能保证网粘到的鱼够多、地笼里钻的鱼也够多。
可一般也就两三天、三四天就起了,赵军要等一个礼拜,是为了让周建军有参与感。
「哎呀!」周建军带着兴奋地笑道:「那得粘不少鱼呢吧?」
「那对呗。」赵军道:「完了咱挑那大的,咱自己家留几条,冻外头留着过年吃。剩下的咱该送人,咱就送人了。」
「小军,别留。」周建军摆手说道:「还是新鲜鱼好吃,冻完了咋的也不行。要我说,年前我再来一趟,完了咱再下一把网。」
「呵呵……」听周建军这幺说,赵军忍不住笑了。
看赵军笑,周建军一头雾水,问道:「咋了,军?不行啊?」
「太行了!」赵军道:「姐夫,我知道你乐意钓鱼。我这几天呢,我上山打几个狍子。完了吧,我把狍子皮扒下来,找人给你缝个帐篷。」
「那是干哈呀?」周建军纳闷了。
「干哈?」赵军笑着往前一指,道:「抠个窟窿,把帐篷往上一搭,马蹄灯一点,你坐里头钓鱼呗。」
「你净扯淡。」周建军笑道:「你要冻死你姐夫啊?」
「那哪能啊?」赵军说:「咱妈整那些火盆,你没看着吗?到时候帐篷里多搁几个火盆,保证暖暖和和的。」
「这……」周建军瞪大了眼睛,眼睛里一亮一亮的。
随着李宝玉、解臣轮流作业,成功地在河面锯开一块长方形的冰块。
冰块长近三米,宽一米半左右。四人合力将冰块从河里抠出,当冰块被推到冰面上的一瞬间,冰凉的河水涌上。
随着河水充斥了取冰的位置,能看到水中有密密麻麻的小白虫。
赵军、周建军一左一右,用锹撮雪往水里扬。随着越来越多的雪下水中,雪在水面上变成了类似冰沙的状态。
这时候,有些小鱼、林蛙和那些小虫一样,来水面呼吸氧气。随着冰沙越来越多,它们被冰沙裹住。
赵军、周建军继续往水里撮雪,直到水中冰沙积累够多,当再有雪被扬下去却以雪的状态浮在水面上时。
赵军、周建军又使大板锹,从冰窟窿里往外撮雪、撮冰沙。
一锹雪和冰沙扬在冰面上,随着散开,里面露出一条条小鱼。
泥鳅、船钉、小鲫瓜……各种小鱼在冰面上扑腾着,用尾巴拍打着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