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漫天】
正德十五年十一月。
耶稣纪年1520年。
冰天雪地,枯树昏鸦。
华丽宫廷马车停驻。
车窗掀开,一只保养得宜的手递出雪白粗糙的馒头。
这段镜头,只有寥寥五秒。
没有给少年陈默的镜头,但直接表示了13岁陈默因为老家受灾,父母双亡,难以活过冬,被路过的宫廷采买太监发现。
因「入宫有饭吃」选择净身。
【蛋蛋没了】
镜头闪过忙碌的身影,如同手术台一样,有大量器械,钩子、小刀。
然后随处可见药草和草木灰,整个房间保持干燥。
一个桌子上摆放着托盘,托盘上还有几个椭圆形的蛋状物。
「你醒了。」
少年陈默睁开眼,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没有少年陈默的特写镜头,只以他的视角去看。
眼前出现几个或老或小的太监身影。
「手术很成功。」
有个老太监道:「站起来走走,恢复的快。」
镜头给到另一个少年,少年看了身下一眼,哀嚎道。
「呜呜呜呜吗,我的蛋蛋没了。」
老太监桀桀怪笑。
镜头一切,第一次出现少年陈默的样子,只见他捧着馒头,露出满足笑容。
「白面馒头好吃,好甜。」
就算以前能活下来的时候,一年也吃不上一回白面馒头。
对于陈默来说,入宫不仅摆脱了生死危机,更是阶级的跃升。
白面馒头,如同一缕微光照进了陈默心中。
所以相比于那些主动自宫求富贵者,陈默就很满足。
【宫廷生活,规矩与气】
快速蒙太奇。
展现了明廷生活的勃勃生机。
首先是住房问题。
宫里规矩严,太监宫女白天进宫干活,晚上宫门一落锁,没有住在皇城里的,必须滚回皇城外的住处。
宫女也是往外安排,但管理更严格,安排集体宿舍,太监是可以在外租房的。
能力强一点的高级太监,比文官勋贵也不弱,有排面,可以骑马或者坐轿子进出宫门。
普通小太监,只能靠双腿,天天风雨无阻走路上班,路途远的早起通勤更是常态。
吃也是大问题,白面馒头很好吃,但也只有白面馒头。
想吃上热乎菜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宫内混,武功高不如会做饭。
为了吃,宫女太监那是什幺都干的出来,本来也是一群大馋丫头小子。
底层太监宫女为了开荤,那真是各显神通,胆大包天。
太监们最爱在西苑偷摸养鸡养鸭,地儿大、人少、巡逻少,特别适合养鸡。
还有的人胆子大,直接对皇家小动物下手,太液池里皇帝放养的锦鲤,捞起来烤了吃。
所以会做饭的太监,那就是最靓的崽,能搞副业,讨好上司。
在「婚恋」市场也很有竞争力。
是的,太监宫女也歧视单身狗。
虽然当宫女太监了,不婚不育是标配,但不婚不育不代表不找对象。
搭伙过日子还是要的,也就是对食。
太监宫女也有对剩男剩女的羞辱,找不到对食的,会被嘲笑。
配对不仅仅排解寂寞,也是能提高抗风险能力,宫女可以帮太监缝补衣服,太监出宫的时候可以帮宫女买东西。
不仅对食,还会卷彩礼。
混得好的太监给宫女「下聘」,送金镯子、绸缎,甚至承诺外放后给她买个小院住。
有能力的宫女,也会给自己准备「嫁妆」,至少也是回赠亲手绣的荷包、鞋袜。
除了吃,宫女太监也有自己的精神生活。
宫女大把人喜欢搓麻将,躲在值班房的角落,掏出叶子牌,用糕点、胭脂水粉当赌注,噼里啪啦开打。
娱乐之余也能摸摸鱼,唠唠八卦,嗑瓜子。
这些贵人也知道,但只要不是很严重,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高级太监宫女那就牛了。
高级宫女是女官,有能结婚的。
至于高级太监,标配是拎个名贵鸟笼遛弯听曲儿,跟以后的八旗似的。
也有太监有文化,收藏书、名画,还自己刻书出版。
电影用三十秒的快速蒙太奇,交代了明朝宫廷的生活画面。
太监和宫女当然是工具,但并不是意味着没有生活,也不是说他们就把工具标签摆在脸上了。
现实不是背着一个高等级的名头,人家就会听话。
哪怕是朱元璋,这种日斩贪官记录可查的,对给自己的做饭的也会礼敬三分。
贴身伺候的人要是一个个冷冰冰的,反倒是做主子的睡不着了。
当然,这一切和刚失去蛋蛋的陈默无关,他也不觉得生活有落差。
反而很有干劲!
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开始学礼仪。
礼仪房内。
学习场景也不阴翳,类似于员工培训,没有营造阴森可怖的氛围。
老太监顾安身着朴素旧蟒纹服,传授规矩。
反复强调。
「做太监首先要忠君爱国!」
「最重要的就是报效国家!报答皇恩!」
皇上的恩情还不完!
礼仪房内,可见岳飞、关二爷,还有三宝太监的挂像事迹。
顾安又讲了规矩,遇到嫔妃、皇子该怎幺行礼,还有见了文官,以及一些行礼小技巧,还有宫内的忌讳。
最重要的就是传授武功。
「皇宫之内,三流遍地走,二流多如狗,随便见个人,就可能是一流。」
偶尔有小太监偷懒,板子呼啸落下。
顾安有时候坐着不想动,手指嗖的弹出黄豆,提醒小太监不要耍滑。
对话、镜头语言,初步给出了电影武功设定信息。
五个境界。
江湖好手,三流人物,二流高手,当世一流,宗师。
少年陈默努力学习规矩,他很满足。
镜头给到「静烛」步法特写,擡脚无声,呼吸配合。
静室。
陈默盘坐,丹田有所意动,他一脸惊喜。
感气!
一日感气!他是天才!
学习期间,陈默学的快,性格也好。
顾安看在眼里,微微颔首。
【受辱】
太监之中兴起了拜干爹的风气。
小太监需认一位资深、有势力的太监,二十四衙门里品阶的宦官,如十二监的少监、监丞甚至掌印,为「干爹」。
干爹提供庇护、指导、上升机会,干儿子则需绝对忠诚、勤快办事、充当耳目和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