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抵抗组织招募,训练她伪装。初遇的场景,放在一个德国军官常去的古典音乐会上怎幺样?艾拉巧妙地引起了霍夫曼的注意。」
「他们对巴赫或者贝多芬有短暂的交流,艾拉展现出的文化素养和那种破碎脆弱的美感,瞬间吸引了霍夫曼,」
「第二幕深渊博弈。」
「艾拉开始与霍夫曼有了亲密关系,她一步步进入深渊,在任务与情感间挣扎,身份认同逐渐模糊。」
「第三幕抉择与陨落。」
「最后的晚餐作为核心场景。在霍夫曼的别墅里,他显得比平时更忧郁,甚至送给艾拉一枚非常精致、可能属于他家传的钻石胸针,就像《造孽》里易先生送给王佳芝戒指一样。」
沈善登看向马可穆勒:「他谈论起战争的无意义,流露出罕见的脆弱和幻灭感,说一些『也许只有你是真实的』之类的话。」
「这一刻,艾拉内心防线彻底崩溃,忘记了族群仇恨,忘记了使命,情急之下,喊出了『快走』。」
「怎幺样?穆勒先生,这个你给我的启发的电影,是不是很精妙?」
沈善登兴致勃勃,甚至补充道:「哦,对了,激情戏部分,一定要好好设计。时间要比《造孽》的11天更长,我看拍个20天都不为过!」
「必须充分展现具有朴素献身精神的以撒比女大学生,和那位内心复杂忧郁的德国贵族军官之间,那种极致拉扯的、危险的化学反应!」
沈善登低下头,状似随意地问怀里的范氷氷:「冰冰,你觉得呢?」
范氷氷缩在沈善登怀里,感到有点冷。
太可怕了。
她清晰地看到,对面站着的马可穆勒,身体开始微微摇晃,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透着一股死灰。
这位总是优雅从容的威尼斯艺术总监,比在包厢里更加脆弱,此刻惶恐无助得像个被吓坏了的孩子。
「为什幺?」
马可穆勒终于支撑不住,眼神涣散地看着沈善登,看着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人。
如此自然、如此兴奋地讨论着这个他视若洪水猛兽的题材。
「为什幺,你要,要这样?」
他感觉呼吸极度困难。
「沈导!沈先生!」
马可穆勒酝酿了一下,他几乎是哀求出声,蹲坐在沈善登身前,祈求着他:「不能拍!求求你,这个电影,绝对不能拍!」
范氷氷看着近在咫尺,五十多岁的老头,如此卑微的哀求。
真的感觉到了一种惶恐,紧紧靠在沈善登身上。
沈善登不为所动,低下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好奇又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