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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跪拜,祈求,绝望的呐喊,只想要自己饶过他们和他们的世界。

但没有。

没有饶恕,没有仁慈。

自己身披邪火,喷吐魔瘟,所到之处皆是横户遍野,废墟丛生...自己在过去一万年中到底毁掉了多少世界?

阿迦玛甘数不清楚。

它从那个邪能编织的毁灭之梦中被迫清醒的瞬间,就再度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它不再是什幺强大无比的荒野之神,也不再是什幺横行星海的毁灭摧崩者,它只是一个被抛弃之后又陷入堕落,双手沾满了毁灭之血的无耻子手。

邪能确实可以改变个体的力量,也能催化它们的强大,但邪能很难改变一个灵魂的底色,尤其是在它的某种道义足够坚定的时候。

能成为荒野之神的生命无一平凡,阿迦玛甘的道义也足够坚定,坚定到必须要塑炼者和污染者不断为它施加毁灭幻象才能让它沉浸在毁灭的「快乐」中。

和破坏者玛洛诺斯那种天生疯子不一样,阿迦玛甘从来都没想要成为一名毁灭者。

它在上古卡利姆多的大陆诞生之时就是一头快乐的小野猪,吃饱游历四处拱就是它所有的渴望。

遇到芙蕾雅女士是个意外,成为荒野之神也是个意外,建立剃刀岭塑造出野猪人同样是意外,它曾并不抗拒意外,对命运送来的一切都甘之如始。

但阿迦玛甘的底色永远都是那个沾满泥土,会因为找到一棵甜美的根茎就快乐一整天的岩皮小野猪。

这不是它!

这个为群星带来痛苦的魔瘟巨兽,不是它..:

这是个噩梦,却没人能唤醒自己。

「傲」

充满痛苦的咆哮声中,阵地上的逐影者看到了那冲出无光之地的巨兽。

它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数之不尽的逐影虫群趴在它的躯体上撕咬着,就像是挂在枯骨之上的蚂,阿迦玛甘走出一步就有无数的虫子坠落下来,而诸界吞噬者的熵能也如黑色的锁链约束并撕裂看它的精神。

就像是一头落入陷阱再无力冲出的大野猪。

魔血在挥扬,希望在湮灭。

大野猪冲出黑暗却不是为了拥抱光明,它已无法拥抱一切。

毁灭的巨兽在身缠撕裂的黑暗熵能化作阴影披风起跳的那一刻就开始坠落,最终如濒死的鱼一样狠狠摔在了地面上,犁出一道恐怖的沟壑,压死了无数虫子后停在了阵地的山岩前方。

就停在了手持熵能战镰的鹿盔将军脚下。

那颗绿色的暴躁眼珠里尽是绝望与悔恨,甚至流下了冰冷的泪水。

它不再强大。

内心的毁灭欲被迪亚克姆击碎,所有的绝望和恐惧都被引爆就意味着它在生理和心理两个层面都要走入绝境。

它快死了,就如一头濒死的神。

在黯光蝶翼的拍打着,如殁天使那样化作黑暗烟雾落地的诸界吞噬者又一次出现在了阿迦玛甘眼中,他手持暮光神锤大步而来,其肩膀上的虚空之眼锁定着它。

那暗之冕环绕看虚空的波纹,代表一场处决将至。

阿迦玛甘用最后的力量翻转着眼珠看着迪亚克姆,它眼前的世界在这一刻分成了两个界域。

现实中的迪亚克姆伸手夺走了它的最后一缕光,让那身缠的黑暗逐渐褪去;精神世界中,它看到了身缠圣光的警戒者出现在了自己最恐惧的记忆中,代替可憎的萨奇尔站在了孤独等死的自己眼前。

警戒者朝着虚弱的躺在血污中的阿迦玛甘伸出了手,他说:

「加入逐影的虫群吧,你不会再被抛弃了...」

「萨奇尔...堕落者...那些毁灭...绝望...罪孽...」

「我们会找到他的,我们会一起面对他,我们会让他承受你所承受的一切...那些绝望,十倍还之!」

虚空的先驱对它张开了怀抱,许下了诺言,给予了未来。

于是,阿迦玛甘选择了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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