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那涌动的幽蓝色流光捕获,又在「融化」之中艰难的发出了一声未能成型的咆哮。
听起来就像是被割断了脖子的大公鸡,将那软弱的嘶鸣作为自己漫长一生走到终点的最后句号。
但燃烧王座的战场并未因为这些创世力量的涌动就停下交战。
那些亡灵们,那些沉默的亡灵们以一种期待并渴望的姿态继续战斗,并在创世力量的涌动与捕获中张开双臂,那是一种最有尊严的牺牲。
能在两万多年的屈辱沉睡后起身与入侵者交战,又在酣畅淋漓的对抗与处决中,身披荣光的回归到故乡,与自己保卫的世界融为一体,对它们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亡灵们的「死亡狂热」被激活,导致恶魔那边就想逃也根本做不到,更何况,这已经重启格式化的世界里哪还有安全的地方给它们逃?
这是最后的时刻了。
固然有一些恶魔在崩溃中丧失了战斗的意志,但也多得是死硬到底的暴徒们在这重塑的末日中放开手脚,与敌人进行最后的厮杀。
一头狂野的深渊领主奔行于战场,践踏着那些不屈的死者。
它最终被几名通灵骑士用死亡的力量约束住,又在与爬上它躯体的无尽死灵的咆哮厮杀中一起被卷入了创世之力的波澜里,直至被分解融化的那一刻,这大屁股恶魔都在发出满足且热情的咆哮。
更多的恶魔们选择用这样的姿态迎接属于自己的毁灭。
它们甚至丢掉了武器,扑上去用自己的双爪享受最原始的战斗与毁灭的乐趣,它们只求在被吞没之前多干掉哪怕一个对手。
这样的毁灭狂热显然让邪能原力感觉到满足与欣赏,因此在那创世之力涌动的更加喧嚣的时刻,邪能给予这些最终恶魔的强化反而在不断提升。
这可苦了基尔加丹了。
哪怕它此时的战斗真的就只是走个「过场」,但因为其在末日之中坚持战斗的表现依然为它赢得了邪能的再次祝福。
征服者没有因为身处最后一战的末日就变的虚弱,相反,在这最终的毁灭到来前,它居然越来越有了一副大恶魔君主应有的残暴姿态。
手中的屠夫双刃被霜之哀伤斩断,便使用魔铸的利爪上前对抗。
毁灭的共鸣让鸡蛋的每一爪子打下去都会在附近撕开邪能裂隙,召唤出更多狂暴的恶魔冲入战场。
虽然那些脑子不清楚的恶魔冲进来的一瞬间就会被万物统一场捕获分解,但邪能管你这那?
基尔加丹的最后战姿让祂非常满意,这样辉煌的极具象征性的毁灭才是邪能希望看到并可以极大取悦祂的「盛大献祭」。
或许在邪能眼中,阿古斯的重生是以「旧时代」的毁灭作为前提,一整个星河时代被击毁的悲鸣足以让扭曲虚空从这个「仪轨」中获取到更多反馈。
没办法,一切概念级的玩意就是这幺粗暴生效且不讲道理。
「新生」是「毁灭」的反义词,但每一次新生都意味着旧的东西会被摧毁,因此,邪能亦可以从每一次新生的过程中得到自己需要的回馈。
从这个角度出发,阿古斯的格式化对于邪能来说固然损失了物质星海的大本营,是惨烈的失败,但这场格式化本身所蕴含的毁灭意味依然足以取悦正在遭受其他原力钳制围攻的邪能意志。
也难怪恶魔们一个个的脑子都有问题。
就邪能意志这个独特而扭曲的评判标准,恶魔们的思维没有被扭成麻花足以说明它们心智坚定了。
但基尔加丹和它的兄弟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征服者和它的对手也不再去倾听原力的欢呼与呵斥,他们眼中只剩下了彼此。
如果这是一场仪式,那幺此时就已走到了最后。
霜之哀伤挥起的嘶鸣伴随着维伦残暴的斩击将基尔加丹的左臂撕裂,而鸡蛋的右爪包裹着邪能的爆裂狠狠刺入了维伦的心口,随后点燃的火焰将那渊誓钢的战甲融化又将白衣死神卷入烈焰之中。
冷漠的死者挥扬凛冽寒风吹散那火焰,又在不退反进的突刺中又一次将魔剑刺进兄弟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