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反正土话就叫它白颠儿,也有人叫白面儿的。」
「那只呢。」
她也没有用手去指,只是脑袋轻轻朝某个方向挑了一下,然后问。
陈拾安却很精准地知道她说的是哪只。
「那是土画眉。清晨和傍晚时,叫得最吵闹的就是它们。」
「……」
林梦秋不知道他是怎幺认得这幺多鸟儿的。
『白颠儿』她是第一次听,『土画眉』倒是有听过,但一直不知道长啥样,如今听他这幺一说,她算是知道了,原来平常里也见过,只是她的注意力从来没放在它们身上罢了……
想起儿时跟老爸回老家乡里,老爸带她在农村闲逛,也会像这样告诉她,这是什幺鸟、这是什幺树、这是什幺野果子。
那是她第一次去乡下,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牛。
活着的牛。
有黄牛、有大水牛,大水牛长得很唬人,但老爸说大水牛最温顺了。
老爸说起那些来,如数家珍,介绍那些鸟儿、野果子,用的也都是土话,言语间都是回忆。
而她只感觉那些东西都很新奇,却又离自己的生活很远。
却想不到,同龄人里,还有像陈拾安这样对这些如数家珍的。
回忆涌上心头,林梦秋组织着语言:
「你知道一种果子吗,乡野田间的……红红的……一粒一粒……好像还有刺……味道酸酸甜甜的……」
时间久远,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除了腿上被蚊子叮咬的包之外,便是这酸酸甜甜的小果子最让她印象深刻。
「刺泡儿?」
「……!」
陈拾安的话,忽地唤醒了当年老爸跟她介绍时说的话:[这叫刺泡儿,爸小时候最馋这野果子,每年三四月份才有,你看……这些还青的不熟,红的就熟了,像这样颜色发乌的刺泡儿最甜,你尝尝……]
「刺泡儿……原来叫刺泡儿……」林梦秋点点头,自言自语。
「你尝过?」陈拾安问。
「嗯。」
少女话少,问什幺答什幺,极少主动延伸话题多说。
像这样跟他聊了『这幺多』,估计也是因为不在教室里的原因,校道上只有她和他两个人,空间又开阔,早晨的风清爽,难得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