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生喜结善缘,在那些兵荒马乱的年头里,当真是帮助过不少人了————
饭后一直陪冯老前辈和冯馆长聊到晚上九点多,陈拾安这才回房歇息。
「小陈道长,有缺什幺的话,你随时跟我说,我安排送过来。」
「冯叔客气了,有个地方睡已经很好了,我原本还想着在外头支个帐篷就行。」
「这哪行!小陈道长若是得闲的话,可以在馆中多住些时间,阿文他们包括我,也有很多地方想跟你请教呢。」
「时间有限,我还有其他地方要走,只能暂时谢过冯叔好意了,我明天一早就要离开,改日再登门拜访。」
「好好,理解理解。」
冯柯正说着,又去拿过来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礼盒礼袋。
「冯叔,这是————」
「这是我们当地的一些粗茶,还请小陈道长不嫌弃能收下,然后这些是我父亲这幺多年来,搜集到的一些武道古籍、失传技法、心法,说实在话,我们父子俩钻研了几十年也不懂,留在我们手里也是暴殄天物,不如赠与小陈道长,希望能对小陈道长有用。」
陈拾安惊讶。
武道亦属大道范畴,与琴棋书画这类雅艺并无二致。
古往今来,凭一技入道、终臻化境的先辈,从来不在少数。
虽然陈拾安走的并不是以艺悟道的修行路子,但于他的求道之路而言,了解先辈们各异的悟道法门,无疑是拓宽眼界、打通思路的绝佳契机。
这也正是师父执意让他习遍诸艺,甚至下山读书、钻研现代科学的深意所在。
恰如《庄子》所言,[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求道本就没有既定的路径可循,只有博采众长、躬身摸索,才能从万千法门中,寻得属于自己的道法真谛。
「冯叔,这太贵重了。」
「小陈道长客气了,我父亲刚刚说的你也听见了,比起陈老道长对我们武馆的帮助,这点真不算什幺,关键是我们留着也无用,只能赠与小陈道长,希望小陈道长以后也能将我们武道发扬光大。」
陈拾安接过这份赠礼,正色躬身:「谢过冯叔和冯老前辈了。」
冯柯正走后,陈拾安叹气苦笑,心想自己这上门还债到底是还了个啥呀?
旧债刚清,又欠下人情了。
而且这还是属于他的人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