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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他将自己关在神祝大殿之中,没日没夜地研究大荒刍狗命术。

他将刍狗,一丝一丝地进行解析,进行衍算,来推演其中因果的变化。

同时,他也一遍又一遍地,消耗自己的精血,来编织大荒的刍狗,以此揣摩其中未知的奥秘。

整个命术过程中,数不清的因果错谬,被墨画一个又一个排除。

但无论如何努力,如何尝试,墨画最终还是全都失败了。

他耗费心血,编织出来的刍狗,根本不能替他抵挡任何一次“灾厄”——哪怕只是抵挡“掉一根头发”这么轻微的小诅咒都不行。

而且,墨画也意识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他编织刍狗的过程中,神识的消耗量,微乎其微。

这是不符合一般因果定律的。

画阵法,需要消耗大量神识。

因果术也是一种神念上的法门,施展的时候,同样需要消耗大量神识。

越高端的因果术,所需消耗的神识量越多。

大荒刍狗命术,涉及因果转嫁,是术骨部先祖的禁忌之术,是屠先生苦心所求,能在师伯手中“逃命”的法门,其高深艰涩之处,自然不必多言。

按一般情况来说,修这种层次的命术,对神识的消耗,必然是极大的。

但现实并没有。

这就说明,自己修行的方法,还是有问题。

这门刍狗命术,还有最关键的东西,自己不曾领悟。

就像是画“绝阵”一样,如果不得其神韵,只得其形骸,最终画出来的,只是一些浅层的纹路,其中不蕴含大量的神识,是无法凝成真正的绝阵的。

这门命术也是同理。

可是……

墨画将这刍狗命术,来来回回钻研了很多遍,仍旧弄不明白,这门因果术中,到底还有哪些诀窍,是自己不曾领悟的。

自己又该要领悟什么?

墨画皱眉沉思,大殿之内,气氛十分凝重,死一般地寂静。

大老虎也不敢打扰墨画,安安静静地趴在角落,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大气也不敢喘。

墨画的面前,摆着一堆“刍狗”。

一只最破旧,最特殊的,是屠先生给他的那只。

另一只,是铁术骨编出来的那只。

其余一堆,大概近百只,有完整的,有被“剖开”经脉的,还有被“解剖”地支离破碎的,全都是墨画这些时日,自己编织过后,用来研究的。

墨画的脸色,也十分苍白。

他就这么,默然得看着面前的刍狗。

看着看着,他心头灵光一闪,念及“道、法、术、器”四个字,忽而想到了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层面:

“器。”

长久以来,他塑的是“道心”,悟的是“法则”,修的是诸般阵法,法术和因果之“术”。

器只是承载阵法和法术的媒介。

墨画幼时家贫,也没什么资财积蓄,任何名贵的物质层面的“器”,他都接触不到。

因此,器这个概念,墨画一直不太重视,一般也都是能凑合用就行。

可“大荒刍狗命术”,是极高深的因果法门,以“刍狗”为媒,甚至以“刍狗”为名,说明在“器”的层面,也有非同寻常的奥妙。

“器……人衣草……”

墨画沉思片刻,对大老虎道:“把铁术骨喊来。”

这句话,打破了大殿的沉默。

大老虎竖起耳朵,抬头见闭关研究了这么多天,已经有些“自闭”的墨画,终于说话了,总算放下心来,摇了摇尾巴,又去把铁术骨喊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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