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离开蛮荒,他静下心来回顾,心中又生出了说不出的担忧和惆怅。
人生常常也是这样......
一直拼命往前走,可真的走过一段路程了,回过头时才恍然意识到,真正重要的,或许不是前方的目标,而是匆忙间走过的这些路。
这些走过的路,才铸就了人生。
求道的路程,才是修士成就大道的根基。
墨画躺在黑夜中,心中滋味难言。
“希望蛮荒的子民,不会有事吧......”
次日,墨画早早起床,打坐调息,休养了一会身体,便出了门。
他想看看能不能混出枢密殿的客房,去外面捧一些大荒的野草。
有了野草,他才能编刍狗。
有了刍狗,他才能催动命术,转嫁因果。
结丹失败,他精心编织的两只刍狗都废掉了,现在墨画手里,一只刍狗都没有。
在因果上,完全处于“无防御”的状态。
虽然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学过大荒刍狗命术,都是处在“无防御”的状态。
但那是之前。
在通仙城,在南岳城,在乾学州界的时候,庄先生和荀老先生,都在暗中庇护着他。
他自己的命格,也带有大凶煞,会自动替他防御。
但这些都是“被动”的,是依赖别人的。
因果之中,谁在害他,谁在护他,谁害他最终把自己害死了......
很多时候,墨画自己是懵懵懂懂的。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遇到的危险更大了,未必有人,能一直保他了。
墨画也并不希望,一直被人保护。
他必须要学会,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自己把握因果上的凶险了。
在真正的危险来临前,他必须尽可能地,多扎一些“刍狗”,用来抵抗灾祸,越多越好。
可墨画外出的请求,却遭到拒绝了。
皇甫和上官两位主事,不允许他出门。
墨画去找皇甫主事“交涉”,但没用。
“不能出门。” 皇甫主事坚持道。
他可没忘了,这是“小祖宗”,是荀老先生钦定的太虚门小“牌位”。
既然是牌位,那就得供着。
谁家的“牌位”,不好好供着,会自己跑出去?
万一出了事,他们这几个人,怎么跟荀老先生交代?
这是于公。
于私,皇甫主事和上官主事,跟墨画攀亲带故的,还是蛮喜欢这个清俊如画,温文有礼的“小祖宗”的。
现在外面,形势复杂,暗中不少人对墨画虎视眈眈,他们更不可能放墨画出门了。
墨画叹了口气。
这样一来,他又等同于变相地被关“禁闭”了。
在华家如此,现在出了华家,也还是一样。
不过华家关他,是为了害他。
皇甫主事关他,则是为了保护他。
墨画知道皇甫主事,是为了自己好,也没法说什么。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主事,那能让人,替我蓐一些野草来麽? “
”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