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坏东西,盯上我了?」
黄山君脸色一变,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可想啊想啊,都想不明白。
自己这些年岁,低调得很,遇事就当缩头乌龟,逢人就点头哈腰,偶尔赔个罪卖个惨,也没得罪什幺修士大能,野鬼邪神啊……
日子过得「穷」了些,但很安心。
黄山君费劲想了半天,还是有些发蒙。
忽而它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天真又凶乎乎的小脸。
黄山君直接愣住了,咧了咧嘴。
「不是吧……」
「那个小鬼……」
黄山君心里发苦,嘴里的瓜,都不甜了……
……
墨画是想去找黄山君问个清楚,但现在又抽不出时间。
而且黄山君曾经那幺「阔」过,手段肯定厉害,说不定还有什幺底牌,真要去找他,还要好好筹谋,准备周全。
当前还是入门的事要紧。
黄山君的事,之后有空再去问它。
反正跑得了山神,跑不了庙。
庙跑不了,它就跑不掉……
……
闻人琬将拜帖,送到了太虚门。
里面写着墨画的籍贯,还有那个「精通阵法」的特长。
因为关系都打点好了,所以也就只是走个过场,经手的长老,都印了道章,表示同意了。
最后这份籍贯,送到了太虚门掌门的面前。
掌门是有一人否决权的。
当然,这种事,一般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
除非立场相悖,利益冲突,矛盾尖锐,否则他不会犯「众怒」,与一众长老,世家唱反调,驳了这份申请。
毕竟这只是一个名额。
哪怕他再不满,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与一众长老闹出不合,影响了太虚门的体面。
但他心中,确实不满。
太虚门掌门,三百余岁,中年相貌,头发乌黑浓密,重「养生」,眉眼平和,带一些懒散。
他有些不悦,又有些无奈:
「纵使有交情,但也不要什幺事,都听那些世家的话……」
「宗门要有自己的风骨……」
但话是这幺说,他还是展开了手里的「履历」,可只看一眼,便有些错愕。
太虚掌门擡起头,看向那递履历的长老,「你没弄错?」
这长老身形高瘦,与他同出一门,三百年前,都是太虚门的弟子,还是他的师弟。
两人都从外门,拜入内门。
如今他任掌门,他这师弟,做了个长老,算是太虚门中,他最信任的长老之一了。
那长老苦笑,「这种事,怎幺能儿戏?」
太虚掌门摇了摇头,很是不解:
「上官和闻人两家,什幺意思?两大世家,推举一个散修?真是怪了……」
长老道:「据说是有些恩情……」
「什幺恩情?」
长老摇头,「这我哪里知道。」
太虚掌门斟酌了下,点了点头,「知恩图报,倒也是善缘,那就收下吧。」
长老问道:「你不卡一下?」
这也算是惯例了。
所谓「卡」一下,是指搁置一下,表达不满,然后从本宗的长老中,获取一些事项的支持。
一些掌门想推进的事项,原本困难重重,多方掣肘,但现在借这个机会,掌门就能用「人情」交换,获取更多长老的赞同。
他做起事来,也更顺利些。
又或者,从上官家或闻人家,再要一份人情。
再或者,这弟子入门的束修,再加一些……
因为破格入学,本就是利益交换。
有人的地方,便有利益纠葛,所以这些都是免不了的。
太虚门比起其他宗门,勾心斗角,已经算得上少了……
太虚掌门摇头道:「不必了……」
他翻了翻履历,微微叹道:「难得这些世家,不是依权谋私,而是为了知恩图报,也算是难得了……」
「而且这孩子是散修吧,散修不容易啊,不必加束修了……一视同仁吧,其他弟子什幺样,他就什幺样……」
长老点了点头,「好。」
太虚掌门又往下翻了翻,忽然看到「特长」一栏,写了「擅长阵法」四个字,不由一愣,说不出话。
半晌之后,才赞叹道:
「这还真是……年少无畏,勇气可嘉……」
别说散修。
就是上官家、闻人家的嫡传、乃至整个太虚门的亲传弟子,也没几个敢自称「擅长阵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