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默默松了口气。
这些静心护神的灵器,对付邪神到底有没有用,墨画也不清楚,不过总归是要试一下的。
「还有一件事……」墨画道,「顾叔叔,你能再帮我请两天假幺?」
顾长怀沉默不语。
墨画道:「过江龙藏得很深,一天时间,我怕抓不住他们。」
顾长怀叹了口气,「行吧,我还以道廷司的名义,替你向太虚门请假……」
「不过太虚门允不允许,我就不敢保证了。」
「上次我替你请假,太虚门的长老就不大乐意了,这次再请,他们估计更没好脸色……」
墨画也叹了口气。
那也没办法。
井底是要去的,假总归也是要请的。
希望荀老先生,能替自己兜个底吧,自己之后再去找荀老先生赔礼道歉。
「请一下试试看吧。」
「嗯。」
之后两人分头行事。
墨画用顾家密令,从附近的道廷司调人。
顾长怀则安排顾安顾全两人,去支援墨画,同时从道廷司修了一封书信,盖了自己典司的印章,通过道廷司的渠道,送到了太虚门。
这是一封请假信。
顾长怀也找了个「正经」的借口。
大意就是,道廷司临时有要务,需要请太虚门筑基初期弟子墨画,为道廷司画一些阵法,需两日假期。
事急从权,还请准允。
这封信,送到了主管弟子考勤事务的宋长老手里。
宋长老当即脸色就拉了下来。
又是这个小墨画!
岂有此理。
太虚门贵为干学州界八大门之一,岂是那幺容易进的?
这孩子倒好,三天两头,往外面跑,还动不动就请假。
请假也不是自己来,还要道廷司帮着请,架子倒是不小。
宋长老当即就想驳回。
但想了想,还是怂了一下。
他将信件收好,亲自跑了一趟,递给了荀老先生。
可见了荀老先生,宋长老又瞬间没了底气,只小声道:
「老先生,您看这孩子……他,他又请假了……」
荀老先生在桌前,不知翻弄着什幺,神情严肃,眉头皱得很深,身上不经意间,透露着淡淡的威压。
是以宋长老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荀老先生「嗯」了一声,头都没擡。
同样一句话,宋长老不敢说两遍,就低眉顺眼地,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荀老先生微微叹气,这才擡起头,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没了威压,重又变成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迈的老先生。
「你说什幺?」
「哦,」宋长老这才喘了口大气,低声道,「那个……墨画那孩子,他又请假了……」
「因为什幺事请的假?」
「说是道廷司有要务,要他帮忙。」
「请几天?」
宋长老不悦道:「两天……」
荀老先生随意道:「两天而已,请就请了,有什幺大不了?耽误不了多少修行……」
这是耽误修行的事幺……
宋长老心中腹诽,但不敢明说,便委婉道:「怕是坏了门规,影响不好……」
荀老先生挑眉,「坏了什幺?」
「门……」
宋长老看了眼荀老先生,说不下去了,只能无奈道:
「他总这样请,也不是办法,恐怕同门会非议……」
荀老先生老脸一板,「非议什幺?其他弟子若有本事,也让道廷司求他们办事,为他们请假,请多少天我都批。」
「他们有这个能耐幺?」
「阵法这种东西,不是你一个人画得好就行的,你得用,也得让别人知道。」
「天天憋在宗门里,死学死练,不知应用,这才是坏事。」
宋长老被说得哑口无言。
荀老先生见状,语气缓和了些,轻声道:
「更何况,这也是好事……」
宋长老微怔。
荀老先生接着道:「道廷司请墨画帮忙,墨画是我太虚门的弟子,换言之,道廷司就是在请我太虚门帮忙。」
「为什幺请我太虚门帮忙,而不请四大宗,不请太阿门,冲虚门,以及其他八大门,十二流的门派?」
「这自然说明,我们太虚门教徒有方,弟子有本事。」
「你说,这对我太虚门而言,是不是好事?」
宋长老愣了一下,一时竟无法反驳。
他又仔细想了想,竟然觉得,好像的确是这幺回事……
除了墨画,他也没见道廷司,愿意为了哪个弟子,将「请假」的书信,寄到宗门里来的。
这可不就是我太虚门的弟子本事大,太虚门教徒有方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