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大师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腹部一阵钻心般的绞痛,两只眼睛都被打得快凸出来了。
他忍不住捂着肚子,缓缓跪在了墨画身前。
墨画顺手扼住了他的后颈,命令道:
「老杂毛,给我带路,去见你的主人。」
奢大师面容扭曲,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小鬼……究竟他娘的怎幺回事?!
我的神识,可是筑基后期!为什幺连这小鬼的一拳都遭不住?还有他娘的大道法则可讲吗?
「你究竟……是什幺人?」
奢大师忍痛支吾道。
墨画手下加重了力道,「你有资格问我问题幺?」
奢大师后颈差点被墨画给捏断,连忙道:「小祖宗!饶命!我带路!」
墨画这才松手。
奢大师长长喘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墨画,心中一片冰凉。
妈的,看走眼了。
这个小鬼才是这群道廷司鹰犬中最棘手的。
明明在外面,这小鬼修为最低,实力最弱,而且一副嚣张跋扈没脑子的世家子弟模样。
但没想到,一旦入了梦魇,他的神识竟如此可怕。
到底是他娘的怎幺回事?
奢大师皱着眉头,怎幺也想不明白。
另一边的墨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快点带路!」
奢大师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是!是!」
而后他低眉顺眼,走到河神庙前,伸手就要推开河神庙的大门。
「等等。」墨画突然道。
奢大师手一颤,不敢有动作。
墨画看了顾安几人一眼,问奢大师,「这些人,怎幺弄出去?」
神识亡则人亡,他不想待会顾安他们留在这里,遇到什幺危险。
奢大师道:「现在还不行。」
墨画默默看着奢大师。
奢大师心中一跳,连忙解释道:
「真不行,入梦是河神大人的本事,我只是开个坛,借个法,哪有那个能力将这些人送出梦魇……」
墨画心思一转,问道:「那你也入梦了,你是怎幺出去的?」
奢大师面皮微微抽搐。
这个小鬼,心思未免太敏锐了。
他弱弱道:「我……」
墨画捏了捏小拳头。
奢大师立马道:「我……去拜了河神大人,在祭坛上上香,恭恭敬敬磕三个头,便可从梦魇中退去。」
「祭坛……」
墨画眼眸微凝,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带路吧。」
奢大师不知墨画知道了什幺,但他不敢问,只好认命一般,推开了河神庙的大门。
朱红色大门洞开,河神庙里的景象,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这座梦境中的河神庙,比外面所见,还要宏伟许多。
河神庙内,也要宽敞许多。
墨画迈步走进了河神庙中,面前是一条白石长道,两侧雕梁画栋,刻着各类鱼妖纹路。
径直向前,又走了一段路程,穿过前殿的大门,便到了河神庙的广场。
进了广场,墨画不由瞳孔一震。
广场之中,跪满了「人」!
而且这些人,看着十分眼熟,仔细看去,竟是小渔村中家家户户的渔修。
就连老于头,也跪在里面。
他们身影虚幻,双膝着地,向着河神庙的深处跪拜,与此同时,他们的脑袋里,皆游着一条丑陋的血鱼。
血鱼游在他们的脑海中,就像游在水里,偶尔吸上一口,这些渔修的身影,就更淡薄一点。
而跪着的渔修们,全部神色痛苦,仿佛在梦魇中,经历无数噩梦的轮回,并在无尽轮回的痛楚中,向邪神供奉着苦难的信仰。
墨画目光不忍。
对这些渔修来说,安乐是短暂的,苦痛才是一辈子的。
无论是世家,还是邪神,都将他们视为「工具」,压榨着他们的一切。
但是,这些渔修的存在状态,让墨画很疑惑。
他们应该都只是普通散修,不走神识证道的路子,也不可能有自主的「神念」化身。
这些跪拜的渔修,更像是……
陷入梦魇之后,自身神识在梦中的「显化」?
但墨画不是特别确定,便问奢大师,「这些渔修,到底是怎幺回事?」
奢大师眼睛一转,肃声道:
「这些愚民出身低贱,活在苦难之中,所以向河神大神祈福,祈求河神大人的垂怜。」
墨画没说什幺。
奢大师见墨画不太满意,便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