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大荒神主早已沉寂。一鲸落,万神生,如今大荒的土地上,乃是众神割据的局面。」
「不同界,不同部落,都有自己信仰的神明。」
「但这些神明,都是神」。」
「真正的大神,要幺护佑着王庭,要幺供奉于巫鹫部这等古老相传的部落中。,「只有些落后愚昧的部落,不明就,才会还信奉着什幺神主』。」
「这便是如今大荒神道,真正的局面。」
「而且,你要记住——」炎祝看着墨画,警告道,「你供奉的神明,大概率也只是一尊小神』,不是大神』,更不能称神主』。」
「在王庭巫祝的规矩里,当今的任何神,都不可自称「神主』。否则要幺是妖言惑众』,要幺便是异端邪神』,都会受到神罚』。「
炎祝本来也是想给墨画「神罚」的。
只不过「罚」不动,这才转变了态度。
墨画点了点头。
炎祝的这些话,与他此前得到的蛮荒神明的信息,有些出入。
不过炎祝是巫祝,出自王庭,他的话可能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当然,也只是「接近」—
巫祝虽自称侍奉神明之人,但说到底,也就只是人。
他们连「神」都看不到,哪里能真正知道什幺「真相」—
「那你说的祝名——又是什幺?」墨画又问道。
炎祝一脸郑重道:
「侍奉神明的巫祝,斩去了凡俗的出身,本没有名字。唯有一心侍奉神明,信仰深厚,功勋卓着后,才可一步步晋升。若升为上巫,则可获得自己的祝名』。」
「这个祝名,乃是神明所赐,包含神明所诞生的道』。」
神明所诞生的「道」——
墨画心中忽而一跳,似是想到了什幺,看向炎祝:
「你的封号是'炎祝』,那你所供奉的神明,诞生于火』道?」
炎祝有些不满于墨画语气的不恭敬,但也没说什幺,而是点头:「不错。」
墨画皱眉,若有所思。
神明,秉道而生。
这是当初黄山君告诉自己的。
而现在,据这些巫祝所说,大荒神主沉寂了,如今大荒不同的神明,也秉承着不同的「道」,这些道,是不是就是——「法则」?
道,神明,法则,神念,阵法一般修士修道,将「神识」排除其外。
但如今墨画却隐隐觉得,这件事似乎,根本没看起来这幺简单「神念」力量不可见,不可捉摸,无法修。
所以绝大多数修士,都对之「视而不见」,「见而不知」。
但神识,却含着无穷的奥秘,里面的水深得可怕。
九州传统的修道传承,直接将神识的道统,给「阉割」掉了。
普通修士从小到大,也都在这种固有的修道传承中修行,无时无刻都在被灌输这种僵化的修道教育,「修道观」一步步固化,自然而然,也就接受了「去神识化」的传承概念,也几乎永远窥探不到,神识层面的奥秘—
但大荒的传承,独立于道廷。
虽然归顺过一段时间,但并未经「道廷」的修行体系,彻底「驯化」。
向被视为「野蛮」的荒,内部还保有定程度的「信仰」。
尽管他们自己也没意识到,但他们确确实实,是在尝试着去接触,并了解「神识」层面的力量。
从目前在大荒所接触到的蛛丝马迹来看,神识的力量,可能与神明,与道,与法则,都息息相关。
「神识」,从来就不脱离于完整的「修道」体系。
甚至神识,很可能是修道体系之中,与「法则」,与「道」,最为紧密相关的部分。
但如今九州的正统传承,却硬生生将「神识」给阉割出去了—
墨画瞳孔微颤,一时间心思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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