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幺?」花如玉冷冷看了他一眼,「对你们这些男人来说,或许是风流韵事,但对女子就不同了。」
「更何况,欧阳枫也不是那种一般男子,他可是太阿门的大师兄,几乎是内定的掌门,即便做不了掌门,将来也是绝对的实权长老。他是要威望的,要行得正坐得端才能服众,这种风流韵事,不过是盆脏水,对他而言可不是什幺好事。」
「再者说……」
花如玉阴沉一笑,「这风流韵事,发生在任何地方都行,但唯独不能发生在这胭脂舟里。」
「为何?」马师兄不明白。
花如玉冷哼一声,面带讥笑:
「这胭脂舟是什幺地方?往来的又是什幺人?在别的地方,还能说两情相悦,情难自禁。但在这胭脂舟,但凡有点不干不净的事,便都只是『嫖客』和『妓子』的勾当。」
「一只嫖虫,如何当得了掌门?一个妓子,怎幺可能被明媒正娶?背后更不知要被戳多少脊梁骨,受多少风言冷语。所以我才说,以这两人的身份,只要真有什幺,便是万劫不复,一辈子翻不得身。」
花如玉神情阴冷,「欧阳枫若是孤身一个人,未必会诚心替我们做事,但只要花浅浅也下水了,他有了掣肘,便是为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他都只能忍辱负重,断然不可能翻得了天……」
马师兄闻言暗惊,心道果然最毒妇人心。
这看似寻常的艳遇,竟能藏着这幺多歹毒的心思和算计。
这个花如玉,也不知用这招,算计了多少人……
想到这里,他再看花如玉那张白皙精致的面容,便再无一点绮念,只觉心里凉飕飕的。
「好了,」花如玉又道,「不管如何,今晚可是这欧阳公子的好事,且让他逍遥销魂这一晚,我们也算是交了差事……」
「是。」马师兄缓缓点头。
……
红粉帷帐的闺房之内。
花浅浅被捆着,嘴也被绑着,擡头看见进门的欧阳枫,先是一愣,而后一喜。
可随后她又猛然一怔,心里渐渐明白了什幺,脸色微白,眼神中满是失望,愤怒,痛苦和鄙夷。
这番情绪变化,被欧阳枫看在眼里,心情复杂难言,甚至生出一些自惭形秽的羞愧之感。
若不是墨画,他一念之差,很可能真的就成了这种令人失望,愤怒和鄙夷的人。
欧阳枫解了花浅浅嘴上的布条。
花浅浅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尖声叫道:
「你别过来!」
欧阳枫一怔,而后叹道,「浅浅,我是来救你的。」
「我不信!」花浅浅眼眶微红,俏脸含煞,「你别当我傻,这是什幺地方,你怎幺可能随便就进来?你能这样大摇大摆进来,必定是与那些恶人勾结一气,你,你想……」
花浅浅又急又怒,说到最后,眼角已流了泪水。
「真的……」欧阳枫叹气。
花浅浅根本不信。
欧阳枫怎幺说她都不信。
便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浅浅师姐,我们真是来救你的。」
这道声音很熟悉,花浅浅突然便愣住了。
她眼角还带着泪痕,呆呆转过头去,便见到旁边突然又浮现出了一道亲切的身影。
「墨……墨师弟?」
「嗯。」墨画点头,而后道,「师姐你别担心,我先把你身上的锁链解了。」
花浅浅身上的缚灵锁,用的是道廷司十二道缚灵阵的其中三道。
墨画常年和道廷司打交道,对缚灵锁这种东西很感兴趣,还特意从顾长怀那里「借」了几副,专门用来研究过,因此解阵开锁的事,也算是熟门熟路。
当然,借来的缚灵锁,因为彻底被拆废了,墨画也没好意思还回去。
墨画取出针一般大小的铁笔,点着灵墨,在锁链上刻了几道阵纹,便解开了花浅浅身上的缚灵锁。
缚灵锁刚一解开,墨画还没说什幺,突然间便觉香气扑面。
花浅浅直接扑到了他身上,把他抱个满怀,哭得梨花带雨。
「墨……墨师弟,吓死我了……」
她从小受人宠怜,本就不是心性刚强之人,之前只是身处险境,孤立无援,这才勉强提着一口心气,在苦苦支撑。
此时见了墨画,仿佛见了亲人一般,心中的害怕和委屈,突然都涌了出来,一时情难自禁,将墨画抱得死死的,眼泪鼻涕都往墨画身上擦。
墨画只觉馨香满怀,被一个软软的身子,紧紧抱着,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有些无奈,只能拍了拍花浅浅的后背,喘着气道,「好了,浅浅师姐,没事了……」
花浅浅啜泣了一会,这才发觉自己在抱着墨画,还把他衣服都蹭湿了,脸颊微红,缓缓将墨画放开,乖乖地坐好了。
墨画便温和道:「我跟枫师兄商量好了,他在明,我在暗,会将师姐你救出去,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