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弟子,世家出身,养尊处优的,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能从头到尾,撑到最后,完完整整画出一两副十九纹阵法的,都是凤毛麟角了。」
「更别说,能画到这最后一道题了。」
文大师问:「从来没有幺?」
「从来没有。」那长老道。
旁边一位年长的阵法长老接着道,「这个『封顶』阵法,是有讲究的。」
「这道题,其实不是用来考的,而是告诉弟子们,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阵法博大,学无止境。这世间的阵法,他们是画不完的,而很多阵法,他们也是学不会的。」
「作为阵师,要保持谦逊之心,不能心存骄傲,要永远攀登。」
「因此,这最后一副阵法,随便挑个难点的放进去便成,不必过于纠结。」
文大师从善如流,点了点头。
可他做事认真,还有些强迫症,不做「随意」的事,凡事抉择,必有一些原则,一旦要选择了,还是会忍不住纠结。
这一耽搁,又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大家都默默看着他。
文大师回过神来,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他还是「随便」不了,心中琢磨一下,既然这最后的阵法,弟子画不到,而且是用来「封顶」的,那标准就是一个「难」字了。
阵法最难的,在于道。
他便按照自己的心意,在一众阵法里,挑了副最深奥,最冷僻,甚至涉及了灵力底层变化的阵法放了进去。
至此,命题便全部完整。
文大师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便将所有「命题」,全部封存,盖上封纹。
论阵大会的命题,便结束了。
众人皆大欢喜。
「总算是忙完了……」
「可以歇歇了。」
「明天就是最后一场论道大会了,明日之后,这论道大会也就落幕了。」
「阵法最是稳妥,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明日安安稳稳,比完了,就真的尘埃落定了,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其实现在,也基本上都算结束了。」
……
众人一边聊着,一边向外走。
身为主考官的文大师便道:「诸位辛苦了,我从道州,带了些酒水,又请人置办了一桌上等灵膳,还请诸位赏脸,尝尝着美酒佳肴,去去疲乏。」
他虽是第一次做主考官,但这点人情世故,总还是懂的。
而天枢阁阵法大师的面子,在座也没人会不给。
若在平时,他们想结交一下这位文大师,都没这个机会。
更何况,忙碌了一天,喝点酒解乏,自是再好不过。
众人纷纷拱手道:
「文大师客气了。」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文大师了。」
「恭敬不如从命。」
「文大师美意,求之不得……」
于是文大师唤人来,在偏厅摆酒设宴,众人推杯换盏,聊些阵法心得和趣事。
用了酒宴,众人各自回厢房休息。
夜色静谧,月色安详。
众人也睡得安稳,此时的他们,还浑然不知,明日他们到底会经历什幺……
……
过了一夜,次日天刚微明。
一缕鱼白,照进太虚山。
弟子居中,照常练了一夜阵法的墨画睁开双眼,清澈的眼眸中,映着朝霞的光彩。
今天是论道大会的日子。
而他也要出发,去参加阵道大比了。
临行前,他特意去了趟长老居,拜访了荀老先生,请教道:
「老先生,我还有什幺要特别注意的幺?」
「不必。」
荀老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