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舍了,人早晚会失却本心,变得空虚而麻木。
「要找个锚点才行·.
只是,这一路走来,要记在心里的人太多了,墨画一时也不好找个「锚点」,来判定「斩情」的程度。
爹娘,师父,因果太重,羁绊太深因为羁绊太深,即便斩情,也是最后「斩」,没那幺容易忘。
可一旦真忘了,也就意味着,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斩到了本源。
意味着自己的人性也就没救了,此时再想回头,为时已晚。
其他人,也能做斩情的「锚点」,但墨画总怕自己太忙了,一时疏忽,
真给「斩」了。
一旦斩了,情义了断,就彻底忘了。
这样以后万一再碰面,别人认识自己,自己却因偷偷斩了「情义」,将别人彻底给忘了,那就很尴尬了。
「用谁做斩情的「锚点」好呢—····
墨画有些纠结,考虑了半天,这才猛然间想了一个好主意:
「小师姐!」
用小师姐,做自己修炼「太上斩情道」的锚点。
自己修炼的时候,偶尔想想小师姐。
若是觉得感情淡了,就说明自己练出了岔子。
若是感情还在,那就说明,自己还存了「人性」,作为人的情义不曾泯灭。
而只要人性在,求道之心在,就没问题,
其他的人性之中,其实是有大把的「糟粕」可斩。
贪嗔痴,怨憎会。
心如不定,欲如海水翻腾。
其他诸般名利杂念,皆可以斩。
斩了这些杂欲之后,洗去红尘,窥破表象,道心反而清净,志向也越发坚定。
以这种斩情的方式,便可修出「看似无情却有情」的「太上斩情道」。
墨画心中欣喜,而后眉头又皱起。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算不算是又练歪了?
墨画考虑了下,觉得也没所谓了。
「能练就行———」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歪着歪着,就习惯了。
一想到这里,墨画内心便坦然起来。
而后他便开始,正式斩情悟道,按照「独孤老祖」传给自己的法门,斩自己的情念。
斩了一会,他就冥想一下小师姐。
若是感情没淡,那就说明,自己斩得没问题。
若是觉得感情淡了,那就停一下,反思一下适才「斩情」的方式,是不是有什幺不对。
直到小师姐清丽绝美的模样,又清晰地浮在心头,再继续斩情悟道。
求天理,存人性。
就这样,以「小师姐」为锚点,墨画对「太上斩情道」的修行,在一点点加深··.·
当然,太虚斩神式,他也没忘。
每天早上,他先是以太虚剑流,自斩命魂,让剑道本源与自身神魂的伤口深度融合。
到了晚上,他再修「太上斩情道」
按照这无上的「悟道」法门,领悟「斩情」之道,再将这斩情之道,融入神念化剑。
这样一来,他便同时修了「太虚斩神剑」,和「太上斩情道」
这两门都是他「歪打正着」才悟出来的法门,如今混在一起,一并修行,最终会修出什幺东西来,墨画也不大清楚,但想来想去,觉得应该不会太弱。
至少斩个邪胎,还是有希望的。
墨画微微颌首。
他要求也不高,能斩邪胎就行.····
修道无日月。
因为新加了两重「法门」的修行,墨画每天的时间更紧,任务更重了。
他要修行,要去上课,还要给一脉三山,数千个小师弟小师妹们上阵法课。
课间还要学阵法,要学斩神剑,要修斩情道。
墨画心无旁骜,专注修道,一时无心他顾。
只是这日,墨画正在修太上斩情道时,忽而冥冥之中,因果浮动。
顾长怀苍白带血的面容,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墨画一愣。
「—顾叔叔?」
墨画寻思片刻,觉得不太对,便取出传书令,发了一条消息给顾长怀:
「顾叔叔,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
墨画又耐心等了许久,可顾长怀还是没有回复。
「怎幺回事」
墨画皱眉,想起年节在顾家之时,顾叔叔提及的吸血的魔宗,十来个金丹魔修,还有道廷司调集人手,围剿魔修的事。
「是在执行道廷司任务,不能用传书令,还是——."
「顾叔叔他,不会有事吧—·—"
墨画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夜色降临。
清州城。
几个顾家修士,驾着一辆马车,正在急匆匆地赶路,他们身上带血,目光焦急,额头满是冷汗。
待马车进了城,一路风驰电,到了顾家。一人便立即跳下马,顾不得其他,急忙喊人道:
「快点!来人!去请丹道长老!」
原本静谧的顾家,立马一阵喧嚣。
片刻后,顾家的丹师长老赶来,掀开血气扑鼻的车帘,便见到了满车的血迹。
以及躺在车厢中,半身道袍被鲜血浸红,脸色惨白,人事不省的顾长怀他的印堂,一片死黑。
「煞气入脑,印堂漆黑——」
几位顾家长老当即瞳孔一震,心底冰凉一片。
「这是——死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