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书的目光,微微冷峻,心中喃喃道:
「这个墨画————到底是什幺人?"
太虚门。
回到了宗门的墨画,暂时就安定了下来。
之后的几日,他抽空查了一下这个「沈麟书」,但得到的消息不多,只隐约知道这些人,即便在世家中,也是真正的「高门子弟」,跟一般弟子,尤其是墨画这样的,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墨画叹气。
修道壁垒,传承垄断,血脉隔绝—————
这里面的道道沟壑,层层壁垒,真的是越看越深,越攀越高。
当然,墨画也就感叹下,这种事他也无能为力。
此后,他还是本分地修行上课。
新一年的宗门生活开始了,一切也很快步入了正轨。
而这,是墨画在太虚门的第八个年头了,也是宗门九年传道的倒数第二个年头。
下一年,就是论道大会了。
在干学州界,一位弟子,终其一生,也只能参加一次论道大会。因此这论道的机会,弥足珍贵。
墨画参加的上一届论道大会,是破了例的,是走了后门的。
按理来说,下一年的论道大会,才真正轮到他。
而自己这届的论道大会,一晃眼,只剩一年多了。
墨画感觉时间过得好快,明明经历了这幺多事,可入门之日,仿佛还在昨天,一眨眼,九年期满,自己就快要毕业了。
墨画不由感到一丝丝紧迫感,但到底为何紧迫,他也说不出来。
太虚门,掌门居。
高阁耸立,云雾缭绕。
荀老先生和太虚掌门,正在喝茶议事。
「下一届论道大会,眼看又快了,只剩不到两年了——」太虚掌门叹道。
荀老先生默默喝茶,没有说话。
太虚掌门迟疑片刻,心中终究是有些志忑,便问道:「老先生,您说,我们太虚门这次,会拿什幺名次?」
荀老先生淡淡道:「问我没用,我不会算命。」
「您不是会推演因果幺?」
「那叫推演,不是算命。这修界真能算命的人,蓼蓼无几。再者说,这推演因果,你会推,别人也会,想在这方面讨巧,没用的。」
太虚掌门有些可惜,随后皱眉道,「按理说,三宗合流后,我太虚门的实力今非昔比。阵法上还有墨画兜底,这次论道大会,即便不更进一步,保住名次总该没什幺问题,可是——
太虚掌门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忧心,似乎这次论道大会,会有什幺大事发生。」
荀老先生闻言,目光也为之一缩,片刻后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尽人事听天命吧,该来的劫,躲也躲不掉。"
太虚掌门默然不语。
荀老先生喝了口茶,擡眼看了下太虚掌门,「有这担心的功夫,不如多花点心思,多培养一些好苗子,让他们能在论剑大会,取一个好名次。」
「打铁需要自身硬,若我太虚门的弟子足够强,还有保不住名次的道理?」
太虚掌门沉思片刻,点头道,「老先生说得是,那我多物色一些弟子,抓紧时间,着重培养。」
但他心中有些无奈。
说是这幺说,但这是在干学州界,天才无数。
太虚门在弟子生源上,本就弱人一等,再怎幺选,强得也有限。
更何况,现在三宗合流了,人多了,要求也更高了。
若是之前的太虚门,能保住第八名,那就是万幸了。
但现在,他太虚门至少得保个「前三」才行,否则的话,吃不足干龙灵矿的份额,根本养不起这一大家子。
宗门是要花大量灵石的。
现在的三宗合流,一定程度上,都是在吃各自的老底。
若不拿个好名次,在干龙灵矿中,多占据一些份额,多分一些灵石,早晚会「坐吃山空」。
到那时候,一旦灵石供应不足,周转不过来,日子拮据起来,太虚门也真的成了一个胃口大,吃不饱的「空架子」了,走下坡路也只是早晚的事。
「开宗门就是烧灵石啊—」
太虚掌门心中感慨。
因此,论剑大会的名次,就十分重要了。
他开始认真在心里,物色着论剑大会的人选:
「冲虚门的令狐笑,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本来是冲虚门的宝贝疙瘩,现在便宜我太虚门了--不对,我们现在都是太虚门了,不存在谁便宜谁———..」
「太阿门,欧阳家倒是也有几个,剑诀修得不错的———"
「我太虚门,虽然没有特别出彩的,但因为有墨画这个『小师兄』带头,同门间的凝聚力强,配合也更默契———·
太虚掌门念叨着,忽而心中一动,好奇道:「老先生,你说墨画———-他适合去论剑幺?」
事关墨画,荀老先生也认真了起来。
他皱眉寻思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不太好——-这孩子一身本事,优点和缺点都太明显了。真去论剑,太吃力了,也太容易被针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