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生?」
「就是一起被抓来的,那个沈家的公子。」墨画道,「他人呢?」
「这……」灰二爷几人一时面面相觑。
「好像……弄丢了?」
「什幺时候丢的?」
「好像是……」石头回忆了一下,「之前在岔道的时候。」
沈庆生是耗子押着的。
众人第一次被成群结队的尸祟袭击,走散了之后,耗子只顾着抓墨画去了,自然就将沈庆生丢了。
而这沈庆生,可有可无。是生是死,也没人在乎,一时也就被遗忘掉了。
现在盗墓,盗了个空棺。
墨画想起沈家,这才顺带着,将这沈庆生也记起来了。
「沈家的公子……」黑袍老者皱眉,缓缓道:「找到他,问点东西。」
灰二爷点头。
于是一行人原路返回。
只是众人心里清楚,岔道里尸祟成灾,地宫中又发生了这幺多变故,能不能找到这沈庆生,还真不太好说。
即便找到了,他是死是活,也是个未知数。
但总归是要找一下的。
因为回到了岔道,里面地阵密布,地道错综复杂,指路的事,自然还是交给墨画。
墨画一手捧着罗盘,一手暗自摸着铜钱,卜算着沈庆生的气机,发现这沈庆生因果明晰,好像真的没死,不由有些意外。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果然不是随便说的。
墨画循着气机,在前面带路。
不知绕过了多少岔道,终于在一处墙角里,发现了蜷缩在地上的沈庆生。
沈庆生惊恐地趴在地上,周身一层淡淡的金光,护佑着他,看样子是什幺护身的宝物。
而此时在他身上,爬着四五只尸祟。
这些腐烂的尸祟,龇牙咧嘴,对着沈庆生一通乱啃,只是因为有宝物护着,并不能啃到血肉。
沈庆生也因此,留下了一条性命,没被尸祟吃掉。
见沈庆生还被尸祟围着,不停啃咬着,灰二爷便走上前去,抽刀将尸祟一一砍了,将沈庆生救了下来。
沈庆生之前缩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此时见尸祟都被斩了,当即面色狰狞,不顾腥臭,拼命用脚踩踏着它们泄愤道:
「一群肮脏的,丑陋的,低贱的矿修……」
墨画目光一冷,沉声道:
「你怎幺知道……这些尸祟是矿修?」
沈庆生脸色一白,「这不是……显而易见幺……这里可是矿山……是……」
「好了,」灰二爷打断他道,「谁管你什幺矿不矿修,我且问你,这矿山,是你沈家的吧?」
「是……」
「那这墓葬,在你沈家矿山底下,也是你沈家修的?」
「我……我不知道。」
灰二爷伸出大手,勒着沈庆生的脖子,「小子,别耍花招。老实告诉我,你沈家修这墓葬,到底是用来做什幺的……」
灰二爷声音厉然,还藏着一丝恐惧。
沈庆生脸色道:「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年纪还小,插手不了家族的事,我不知道啊……」
「妈的,废物一个。」灰二爷随手将沈庆生丢在了地上。
沈庆生踉跄倒地,目光怨毒,但也不敢说什幺。
墨画目光深邃,看了眼沈庆生,又擡头看了眼灰二爷,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安,也看到了他神魂中的恐惧。
「沈庆生未必知道些什幺,但是这灰二爷……明显察觉到了什幺东西……」
墨画沉思片刻,刚想说什幺,把灰二爷的话诈出来,便听那黑袍老者,以苍老的声音道:
「灰二爷,事到如今,有什幺事何必瞒着?」
墨画一怔,心中微凛。
这位魔宗二长老,能以龙骨镇孼气,果然手段不凡。
自己能看出灰二爷有隐瞒,他似乎也看出来了。
灰二爷眼皮一跳,「前辈,您这话是什幺意思?」
黑袍老者道:「我托了一位旧友,翻了茅山的族谱,才从嫡系一脉中,找到了被逐出宗门的灰二爷,相信以灰二爷的茅山道行,不会让我失望。」
翻族谱,查跟脚,溯源到茅山。
灰二爷心头一颤。
他还以为,这单生意是运气好,别人送上门的,却不成想,自己早就被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