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应该是……太虚门在暗中布局,以一个弟子为饵,通过重重手段,揭我沈家的伤疤,置我沈家于刀俎之上,从而引得其他豺狼觊觎,让他们蚕食我沈家的基业……」
……
此次孤山之事,沈家为了运作,到底割舍了多少灵矿,灵田,灵石和宗门权益,以及其他与沈家关联的势力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实权之位出去……
没人比他这个家主更清楚。
每想起这些,沈家家主的心,都在滴血。
他心中对太虚门的恨意,越发深切。
但沈家家主心中,也有一点不解,便道:
「这个叫墨画的,可是阵道魁首,更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阵法妖孽,太虚门这幺大的心,竟用他做「诱饵」?他们就不怕,这小子死在孤山里幺?」
一旦墨画死了,以他太虚门的阵道底蕴,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再拿阵道第一了。
他们对这个弟子,当真这幺不珍惜?
还有……
沈家家主皱眉,「他一个小小的筑基弟子,去孤山做什幺?无缘无故,他为什幺要蹚这趟浑水?」
「这小子,是不是有什幺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家老祖沉吟片刻,缓缓道:「这是一局大棋,背后是有洞虚境的老祖,在运筹帷幄的。」
「在这种棋局中,你所能看到的所有人,都是棋子。」
「那个叫荀子悠的金丹剑修,都不例外,更何况是……这个只有筑基境的小弟子。」
「不要总是考虑,棋子在想什幺。」
沈家老祖看向沈家家主,目光深邃:
「……你现在是家主,家主要有家主的格局。」
「你要知道,你是在跟谁下棋。」
「站在幕后,站在老祖的角度,去看这盘棋,你才能看明白。」
「将来等你晋升洞虚,你才能有真正的格局,去做我沈家的老祖……」
「如果目光短浅,只能看到那些棋子,却连跟谁下棋都不知道,早晚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番谆谆之语,令沈家家主浑身一颤,感激涕零。
老祖对自己,还是有期望的。
沈家家主跪伏道:「蒙老祖教诲,孙儿铭记于心。」
沈家老祖微微颔首,而后话锋一转,「胭脂舟的事,你知道多少?」
沈家家主刚想起身,闻言又跪了下去,诚恳道:
「是孙儿管教不周,麟儿他们……年少轻狂,贪这胭脂的滋味,胡闹了一气,实在有损我沈家的名声……」
沈家家主心中不安,本以为老祖会责备他,却不料沈家老祖摇头道:
「这也未必是坏事。」
沈家家主皱眉,「老祖……您……」
沈家老祖肃声道:「我宁愿他们,尝了这皮肉的滋味,看破这世间女子一身锦绣婀娜的烂皮囊,知道女子的堕落与低贱,自此收心敛性,一心求道修行。」
「也免得他们,将来被一些出身不高,徒有姿色的贱籍女子,乱了心窍,迷了情关,成了废物。」
「修士自当一心修道,求这天地伟力,长生不死。」
「儿女情长的人,贪图一时享乐,只会在大劫前沦为刍狗。」
「这点,你要好好教他。」
沈家家主叩首道:「是。」
「好了,你下去吧,」沈家老祖道,「下去之后,将麟儿唤来。」
沈家家主长长松了口气,又恭敬叩了一次首,这才缓缓起身,「恭祝老祖,福如长海,寿比天齐。」
沈家家主退下了。
片刻后,一个仪表非凡的少年走了进来,恭敬叩首道:
「玄孙沈麟书,见过老祖宗。」
少年气度磊落,不卑不亢。
沈家老祖的眼眸中泛出了异彩,看着沈麟书,仿佛在看当年的自己。
「麟儿……」沈家老祖神态温和。
「老祖。」沈麟书道。
「不久后,便是论剑大会了。」
「是,」沈麟书目光明亮,语气掷地有声,「玄孙此次,定会为乾道宗,为沈家,为老祖您,摘得论剑第一!」
沈家老祖摇头,「这个第一,不是为乾道宗,不是为沈家,也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自己摘的。」
「你资质天赋心智,都是上上之选,只差这一个机会,证明你自己。」
「摘得论剑第一,便可平步青云,直上云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