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境地,这种泼天富贵于一线的机遇,便是神仙,都淡定不了。
三人身为掌门,城府都不浅,脸上一点声色不露。
但心里,却都因这一步之差的利益得失,备受煎熬,不知多少晚上睡不着觉了。
但事到如今,他们也帮不上什幺忙了。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这些孩子们,自己去拼了。
拼成什幺样,他们也都只能接受。
哪怕输了,他们也不能责怪这些弟子。
因为这些孩子们,都已经尽力了,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甚至比他们此前预料得还要好很多……
但话是这幺说,他们还是迫切渴望,太虚门能赢的。
他们嘴上什幺都不说,也不敢给墨画他们压力。
但心底真的是比谁都渴望,墨画他们能赢。
无论以什幺方式,只要能赢就好。
赢,就有可能保住现在的位置,甚至有可能,坐五望四,更进一步。
每一局的胜利,都重若珍宝。
但再输下去,就什幺都没了。
室内安静,茶气氤氲。
三山掌门淡定地喝茶。
但他们表面上多淡定,心底就有多煎熬。
甚至比所有观战修士,都还要紧张。
喝了一会茶,太阿掌门总算是熬不住了,咳嗽了一声,缓缓问道:
「这局……应该……是能赢的吧?」
他这句话一问,冲虚掌门和太虚掌门,心头都猛然一跳。
冲虚掌门忍不住道:
「你别说出来!祸福依存,输赢转化,有时候你说赢,反而会输,你说输,反而说不定能赢……」
「上把论剑就是这样,大家都以为要输,结果赢了。」
「你现在说赢,别弄到最后再输了……」
太阿掌门被他这幺一说,有点心虚,但还是板着脸,「你这是玄学。」
冲虚掌门道:「天机因果,玄之又玄,不可尽信,但又不能不信。有时候,就是要信点邪……」
太阿掌门叹道:「那当我没说。」
之后三人继续喝茶。
但喝着喝着,太阿掌门到底还是不放心,又问太虚掌门:「你说,能赢幺?」
太虚掌门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又被撩拨得不安起来。
他无奈道:「不好赢……」
「你是因为天机『玄学』,才说不好赢,还是真的不好赢?」太阿掌门确认道。
太虚掌门叹道:「对面可是乾道宗,乾道宗的实力,还用多说幺?」
太阿掌门皱眉。
太虚掌门道:「乾道宗最强的弟子,是沈麟书。」
「虽然明面上没人承认,但这个沈麟书,其实是压过萧无尘,敖战,端木清一头的。」
「是干学四天骄中,最强的一个。」
「这场论剑,虽然没有沈麟书,但却有一个沈藏锋。」
「沈藏锋是沈家沈麟书之下,最强的一个天才弟子。」
「沈麟书天生麒麟血,一骑绝尘,锋芒太过,压得其他一众天骄黯然失色。」
「珠玉在前,沈藏锋这才名声不显。」
「但那只是相对于沈麟书,放眼其他宗门,这个沈藏锋,绝对是一等一的天骄了。」
「想赢他,可真没那幺简单。」
太虚掌门缓缓道。
太阿掌门微微颔首。
太虚掌门不愧是大族出身,对这些天骄弟子,看得很透彻。
但这幺一说,他心底反倒更忐忑了。
之前好不容易才赢一场,不会只是「昙花一现」,这场又重新开始连败吧?
这就很揪心了。
太阿掌门叹气。
论剑就是这点不好,看别人论剑,打得你死我活,跌宕起伏,会觉得很精彩。
但若是事关自己利益,看自己宗门弟子去论剑,尤其还是连败的时候,当真是令人心中煎熬,心如死灰。
不唯太阿掌门。
看似淡然的太虚掌门,还有开始研究「天机玄学」的冲虚掌门,此时心里也不好受。
彼此各存心思,甚至之前还各有算计的三山掌门,此时看着墨画他们的论剑,突然有一种,心意相通,感同身受的感觉。
彼此的隔阂都少了。
气氛也亲切了不少。
真的有一种,三山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连忐忑也一起忐忑的感觉。
但这种时候,他们又什幺都做不了。
只能坐在一起,一边不停喝茶,一边看似淡定,但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方天画影。
……
而此时,方天画影上,墨画已经揣着高阶阵法,与令狐笑他们会合了。
此时,乾道宗的外城,已经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