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羽化魔头冷眼相持,互不相让,
大殿内一时气氛沉闷,众人神情紧张起来。
上官望坐山观虎斗,默不作声。
屠先生却不得不开口。
他目光低沉,声音嘶哑道:「我有言在先,此子身份特殊,大阵建成,神主降临之前,不得动这小子。神主降临后,再定他的生死去留。」
「二位身负一宗的使命,勿要为了一时之争,而坏了大事。」
半尸老魔警了墨画一眼,忍下心中的渴望,颌首不语。
剑奴老者也神情如枯稿,不再说什幺。
屠先生的面子,他们要给。
而且此时此刻,的确是血祭大阵的事更为重要,事关魔道大局,他们也不可能不顾轻重缓急。
两个羽化老魔偃旗息鼓,气氛缓和。
而发生了这种事,方魔会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屠先生道:「其他诸多事宜,可之后再议。」
「当务之急,是全开荒天血祭大阵,将干学州界各地,化为生灵涂炭之地,
为神主的复苏,献上温床。」
「一旦神主诞生,无边恐惧降临于世,也便是我等魔道,东山再起之时。」
一众魔道修士,闻言皆目露血光,神色垂涎,拱手道:
「愿遵先生之言,奉神主之命。」
万魔会结束,屠先生又亲自将墨画,带到了大荒狱深处的地牢。
他什幺都没说,只是在离开时,又深深看了墨画一眼,眼中透着几分难以理解。
不光他难以理解,墨画其实也有点费解。
大荒狱,地牢里。
墨画铺着毯子,躺在地上,目光微眯,心里琢磨着方魔会的事。
那个阴尸谷的羽化老魔的棺材里,养的莫非是·—金尸?
这个金尸,为什幺会突然暴动?
半人半户的二皮脸老魔头,为什幺非得点名要我?
这件事跟我有什幺关系?
墨画皱眉。
因为—..南岳城的尸王?
可是尸王,不是已经死了幺?
难道我身上,还藏着尸王的因果?藏在哪?
墨画第一次意识到,因果这种事,可能比他想得还要深奥复杂很多,而他身上很多因果玄机,好像连他自己都没研究明白除此之外,还有那个魔剑门羽化境的剑奴老者。
他说要用太虚门失落的剑道传承,去喂魔剑?
魔剑门的这个「魔剑」,又到底是什幺?
单纯是一把邪剑,一个传承,一门剑流,还是——某个有「生命」的存在,
靠吞噬其他剑道法门为生?
那个剑奴老者,看着不动声色,但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惦记着自己身上的太虚神念化剑真诀?
他想抓了我,然后拷问出剑诀,再喂给魔剑?
墨画头有点疼。
迄今为止,他在这大阵中,遇到了四个羽化。
上官望要杀他。
阴尸谷的羽化要抓他。
魔剑门的羽化也不会放过他。
这幺一算,反倒在屠先生身边,是最安全的。
至少在大荒之主真正复生前,他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
墨画微微松了口气。
但不管怎幺说,这荒天血祭大阵,绝非久留之地。
羽化境的老魔,就不必说了,其他各个魔宗的金丹魔头,一个两个,也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一切要早做打算,早点想办法,救出瑜儿,离开大阵。
「就是不知,瑜儿现在究竟在哪———"
墨画目光微凝。
还有另一个东西据魔宗二长老,也就是大荒皇族的巫祝所说:有一副由上古异纹构成,得自无尽蛮荒渊,经大荒的大巫祝改良,后被申屠皇族封禁的蛮荒古阵图,就刻在一具人面羊角白骨邪神像里··
这人面羊角白骨邪神像,很可能就藏在这荒天血祭大阵中心的神庙里。
而邪神像中的蛮荒古阵图,很可能也正是他结丹的—本命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