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住大阵隘口,若有邪魔冒头,便迎头痛击———
「沿途另建阵法,遏制大阵的走势—..」
当然,这些举措虽然有成效,但都「治标不治本」。
邪道大阵固然棘手,但最麻烦的,可能还是大阵里面,正在孕育的某个恐怖存在。
这点在场所有洞虚,或多或少,都预感到了一些。
「闻人家的那个丫头,派人护住了,还有——」一位面容清瘤,仙风道骨的洞虚老祖,开口道,「派人去玄机谷,请司徒老真人了幺?」
另一位洞虚点头,「请了。」
「什幺时候到?」
「就在这几日。」
面容清瘤的老祖微微颌首。
他们是洞虚,境界高,修为强,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于修界百业,样样都能精通。
光是修为的精进,就要倾注绝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
宗门和家族的俗务,也很劳形耗神。
除此之外,能再花费心血,于丹阵符器中,精心钻研一两样修道技艺,就更是难能可贵了。
术业有专攻。
多数偏门和冷门的修道学问,他们也只是略懂一二,根本没办法精通。
尤其是神念上的造谐和法门。
神念之道,无形无质,虚幻迷离,且变幻万千,门类驳杂,囊括天机,因果,祈福,镶灾,趋吉,避凶,占下,除崇,诛邪,敬神—等等等等,艰深晦涩,浩如繁星。
此类传承,本就极其难学,需从小苦心孤诣,潜心钻研,即便学成之后,也难有赫赫之名,还常为外行所垢病,污以神鬼荒诞之言,惑乱人心之术。
而当今修界,修道不修心,世人眼中,只重灵根,筋骨,家世传承,名利权势等诸多外物。
因此神道越发式微,很多神念之上的学问和法门,都已濒临失传,
迄今为止,能有完整传承的势力,自然寥寥无几。
其中之一,便是玄机谷。
玄机谷司徒老真人,即便只是羽化修为,但因其毕生苦修,在天机因果神念上的道行很深,外出行走时,颇受各大世家和宗门的礼遇,甚至被一些洞虚老祖,奉为座上宾。
眼下的大阵深处,因果颤动,有庞大的邪念滋生,唯有经验丰富的玄机谷大长老一一司徒老真人方能破局。
至少,能窥破邪雾,看破真相,找到化解之法。
当然,干学州界,也有一些洞虚老祖,修了天机因果之法。
但修天机因果,或能趋吉避凶,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诛邪除。
这在神念之道上,一个是「算」,一个是「杀」。
这两者之间,判若鸿沟。
甚至,杀人的神识,跟杀鬼,杀邪,杀祟这些门类,都各有不同。
神念之道,极其麻烦,且暗藏凶险。
所以这些洞虚老祖,才慎之又慎,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他们什幺都不做,只是需要一个「专业」的人,来点拨一下思路,以免触犯了禁忌。
过了一会,面容清瘤的洞虚老祖,忽而想起什幺,问道:「对了,肖家老祖呢?怎幺不见他人?」
方今之时,修了天机因果的各方洞虚,都已经聚在了这观剑楼,等司徒老真人,可却唯独不见肖家老祖。
肖家老祖,也修了天机之术。
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肖家老祖,似乎还在闭关,他的修行,好像出了点岔子。」有知内情的老祖道。
「修行出了岔子——」
面容清瘤的老祖,微微皱眉。
不远处的荀老先生,也瞳孔微缩,觉得有些不对——
荒天血祭大阵内。
血肉城池之中。
屠先生还在领着墨画,向城池内部走,一直走到正中的一座,由白骨砌成宏伟而阴森的大殿前。
屠先生屈身跪下。
墨画想了想,觉得按理来说,自己也应该「装模作样」,跟着屠先生一样跪一下,以显示自己皈依大荒之主的「虔诚」。
但可惜,他骨头有点硬,即便自己强迫自己,也跪不下来,索性也就算了。
就这样,屠先生跪看,墨画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