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稍有不注意,我就顺着他的路走歪了—"」
墨画摇头。
察觉到屠先生,对他放松了的盯防,墨画也就可以,按自己的思路,全神贯注去研究阵枢。
只是偶尔「演一演」,盯着人皮人血瞄一眼,目露渴望,糊弄一下屠先生。
可「演」得久了,看着人皮和人血,墨画忽然发自内心地,冒出一个念头:
「我若用上这些人皮和人血,我的阵法肯定会更强,绝阵也能学得更容易」
「要不——试一下?」
「尝尝用人血和人皮画阵法,到底是什幺感觉———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刻便如野火一般,在墨画心头燎起,占据了他全部心神。
受好奇心和欲望驱使,墨画甚至真的伸出手,想去抓那支白骨笔,想用这支笔,蘸着血,将阵法画在人皮上,感受一下神识的变化和阵法的强大"
指尖即将触到白骨笔,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
耳边似乎有古老清正的钟鸣声响起。
墨画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下来,连忙又把手缩了回来,心中后怕不已:
「好悬,差点自己把自己给『演」进去了。」
每次演戏,都是一种暗示,既是在骗人,也是在骗自己,
暗示得多了,自己也会信以为真,内心也会产生邪念和欲望。
墨画心中凛然。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真的受到邪欲的蛊惑和影响。
「君子慎独,不欺暗室。越是独处,越是要克己守心。」
「唯有自己的道心真的坚定,才能真正的万邪不侵。」
「一定一定,要引以为戒。」
墨画严肃地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开始画阵法而此时,血肉迷宫正中央。
阴森暗沉,血肉蠕动。
骷髅簇拥的正中间,供着一个祭坛。
祭坛之上,供着一个人面羊角,猿牙挣狞,血迹斑斑的,白森森的巨大邪神像。
手捧一只头骨,跪在祭坛前的屠先生,缓缓擡头,看向手中的森白头骨。
头骨之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他的大荒惑神巫术,被破掉了。
屠先生皱眉。
如此隐晦的暗喻,都能察觉,并自我更正?
小小年纪,道心竟能如此坚定?
这份坚毅,比上官望那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可强了太多太多———·
屠先生有些遗憾,但更多的却是赞赏,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一丝欣喜。
「这是好事—」
屠先生缓缓起身,向人面羊角邪神像,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而后退步离开祭坛,来到了一侧的白骨书桌前,摊开一卷人皮纸。
人皮纸蜡黄,上面记载的,是炼制妖魔之法。
一张张残忍的图解,说的是如何将人和妖兽肢解,维持一定活性,并按一定的章法,缝合在一起。最后利用人的怨念,妖的凶念,人的灵力和妖的妖力,孵化融合,炼成一个全新的,畸形的,邪异而强大的妖魔「是时候,要换一具肉身了」
屠先生喃喃道。
他的踪迹已经暴露,已有的肉身,都有了因果,会被算到,被察觉到。
而且身上这具肉身,用得太久了,已经有了苍白的死灰色。
狡兔三窟,眼下是时候,准备另一具肉身了。
屠先生将图解,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是一张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