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这无尽的深渊。
那一刻,墨画手握无上权柄,仿佛是这无数妖魔的主人。
是大荒真正的「神主」!
他才是真正的,大荒邪神!
这一幕落入眼中,屠先生瞳孔震颤,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在这种震惊中,屠先生彻底被妖魔吞没,沉入黑暗。
上官望三人也不例外,同样被妖魔之潮淹没。
而万千妖魔,却将自己的血肉,作为台阶,不断托举着墨画。
就这样,墨画被万千妖魔拱伏着,不断升高,一直到了深渊悬崖的边缘。
墨画抱着瑜儿,离开妖魔台阶,踏上悬崖,回头看了一眼,口齿轻吐,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在他身后,无数妖魔啃噬土石,悬崖寸寸坍塌。
整座雁落山口,被塌的山石,彻底封死·——
离开雁落山,天地开阔。
至此,墨画终于从邪神的梦魔中,从荒天血祭大阵的最深处,从四尊羽化,数百魔道金丹,以及密密麻麻的各宗魔修手中,救出了身为神胎的瑜儿,并最终逃出生天。
被关了这幺多天,他也终于重见了天日。
墨画擡头望天。
只是此时,天上还是一片红色,邪气如云,血海遮天,不见一缕日光。
墨画又掐指,算了算时间,心中默念道:
「快了.」
瑜儿坠入深渊后,暂时昏了过去。
墨画不再迟疑,将跌入深渊后,暂时昏迷的瑜儿,背在了背上,而后就这样,一步步远离了雁落山,远离了荒天血祭大阵,向着干学州界走去。
雁落山,深渊中。
妖魔暴动,魔气汹涌。
自墨画离开后,又不知过了多久,暴动才稍稍平息。
忽而一道阴暗的金光浮现,一尊金尸,将周遭所有的妖魔,尽数绞杀。
而后是魔剑的邪气,以及惊人的血气。
阴尸谷的羽化,魔剑门老者,上官望和屠先生,这四尊羽化,一个接一个,从深渊中爬了出来。
被妖魔潮水淹没,血肉之口啃噬,并不能真正要了这四人的性命。
但这四人身上伤痕累累,血肉斑驳,显然也受了不小的伤势。
羽化乃真人之境,并没那幺好杀。
放在一般州界,羽化也已经是顶天的大人物了。
在一些中层世家和宗门,羽化便是老祖。
甚至一些小州界里,羽化境修土,足以开宗立派。
但现在,这四位羽化修土,却狼狐不堪,心中生怒。
他们想要瑜儿。
挟神胎以令魔道的事,他们全都想做。
但蚌相争,渔翁得利,到头来阴沟翻船,竟被一个筑基境神秘莫测的小子,顺势而为给截了胡。
但众人心中,除了怒气外,也不免带了一丝寒意。
尤其是,最后那一幕,墨画抱着邪胎,号令妖魔的画面,令在场一众羽化,印象极为深刻。
魔剑门老者,目光锋利,看向屠先生,质问道:
「屠先生,这小子的来历,你是不是没说实话?」
「一般这种年纪的少年修士,哪怕再天才,天赋再高,也绝不可能有这般手段。」
「挟持神明,洞悉人心,甚至令万千妖魔拱卫」
「这等行为,堪称『神迹」。」
「这小子—究竟是什幺人?」
屠先生默然片刻,缓缓道:「他—不是人。」
魔剑门老者眉眼一颤,「什幺意思?」
屠先生不再隐瞒,漠然道:
「这个叫『墨画』的小子,他也是一尊神明,不,准确地说,他的体内,寄宿着一尊可怕的『凶神」,他是凶神的傀儡肉胎。」
魔剑门老者脸色一变。
阴户谷的羽化浑浊的眼眸透出精光。
上官望同样神色一惊。
他是上官家长老,早早就知道墨画了,开始他只以为墨画,是一个运气好的散修,是一个阵法偏科的怪才,却不成想事到如今,墨画竟也是一具「神胎」。
一具凶神之胎。
难怪屠先生如此忌禅他,神主如此信任他。
难怪他一言一行,都宛如「神迹」
阴尸谷羽化冷声道:「如此重要的事,屠先生为何不早些告知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