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真人语气有些严肃,「自身能力不足,但却贪功冒进,妄想改变局面,这是很愚蠢的。行事无谋,筹备不密,轻则沦为他人傀儡,重则身死道消,与大道无望,这辈子都做不成自己想做的事……」
「修道非一日之功。成大事者,更需要的,是坚定的道心,和持之以恒的坚持。」
墨画一怔,而后目光清明,浮躁尽去,认真点了点头。
司徒真人见状,心中宽慰,亦生感慨。
常人听他这番话,只会觉得他说的是大道理,华而不实,并嗤之以鼻。
可唯有真正大格局的人,才能听得明白,世间真正的大道理,并身体力行,将其付诸实践。
这份格局和道心上的颖悟,世所罕有。
或许,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秉承天地气运,以自身的命格,压制道孽和邪胎的极凶命煞……
司徒真人心生感慨,随后又微微皱眉,在心中叹道:「只希望他,不要行差踏错才好……」
之后两人又喝了喝茶,聊了些琐事,墨画请教了一些天机因果上的学问,待时候不早了,司徒真人便起身告辞了。
「我不打扰你了,好生休养。」
「嗯,司徒前辈慢走。」
送走了司徒真人,墨画也觉得有些倦了,而且脑袋的确有些发沉,浑浑噩噩的,便回床上继续躺着了。
可躺了一会,又总是睡不着。
站着想睡觉,躺着睡不着。
墨画便睁开眼,盯着屋顶,脑海中一遍遍回想司徒真人的话,心中挂念:
师父他现在,到底怎幺样了……
已经过去十年了,乾坤清光盏,还能定住师父的生死因果幺?不会坏了吧……
小师姐的娘亲,也就是自己的师叔,会照顾好师父幺?
墨画想着想着,心绪便有些乱,便摇了摇头,摒弃杂念,沉下心来:
「司徒真人说得对,超出自己能力,超脱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想再多也没意义。」
「不如静下心来,将自己能做的事,一丝不苟,踏踏实实地做好。」
自己现在,要做的且能做的事,只有两件:
一是变强。
二是变得更强。
这也是干学之道的含义,是修行和学习的意义。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人生在世,要不断变强,唯有如此,才能感应天道,自强而不息。
墨画精神一振,眼眸也越来越晶莹璀璨。
「救不了师父,是因为我还不够强。」
「只要我足够强,就一定能救师父!」
「我现在是筑基,下一步是结丹,而若要结丹……」
想到这里,墨画自大拇指间一抹,从自己的纳子戒中,取出了一枚骨片。
这正是他从屠先生供奉着的那尊人面羊角白骨邪神像的脑袋里,抠出来的大荒骨片。
确切地说,这应该是一枚,近似玉简的「骨简」。
而这骨简之中,应该藏着一副对他极重要的阵法。
之前形势紧急,墨画没来得及看,后来又因为杀孽太深,承受了命格中不该承受之重,一直卧床养神,也没空想别的。
此时他才将这骨简拿出来,准备好好研究研究。
墨画先检查了一遍骨简,发现这骨简,虽是骨头做的,但用的应当不是人骨,而且里面没邪性的气息,这才放心。
将骨简贴在额头,感知了片刻,墨画神情一怔,面露古怪:
「看不懂?」
「这上面写的是……大荒古文?」
大荒,一般指的是离州以南的蛮荒之地,与道廷九州,风土迥异,而且历史悠久,有独特的修道传承,自然也有一些古老相传的旧代文字。
一般传承的记载,肯定用不到这些古文。
而能用古文记载的,绝对不可能简单。
墨画看着骨简上的大荒古文字,缓缓皱起了眉头。
「看不懂怎幺办?」
「难道……要我现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