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势坤,厚德载物
人活于天地之间,无论走到哪里,头顶的都是天,脚踩的都是地。
天上有亘古不息的天道大阵,地下有厚德载物的古老道蕴。
自己也当秉承天地之心,修行问道,自强不息,阵法济世,厚德载物。
循天理而得道,济苍生而长生。
墨画的道心,又通明了几分。
浩瀚的天空之上,乾道气运流转,墨画踏上甲板,登上了云渡。
半个时辰后,悠扬的笛声又响起。
巨大的云渡终于启航,载着墨画,离开了干学州界,驶向了苍茫的云海,和更广阔的修界……
……
数日之后。
荀老先生布置的迷雾消散,干学州界各方势力,才稍稍反应了过来,一时间心思各异。
沉寂许久的屠墨令中,也传出了消息:
「听说墨画走了……」
「谁说的?」
「宗门老祖推演出来的,告诉了掌门,掌门告诉了我爹,我爹又告诉了我……」
「我还听说,有些世家暗中布局,想截住墨画。」
「只可惜,太虚门的荀老祖道行太高,等他们算出因果痕迹,墨画早就乘云渡走了。」
屠墨令中,安静了一会。
片刻后,有人道:「走了也好,我真不想再看到墨画了……」
「你是怕了吧。」
「闭嘴。」
又有人道:「论剑结束了,墨画也走了,这个什幺屠墨盟,散了吧……」
「散了吧,没意思。」
「本身跟墨画,也不算有什幺深仇大恨,不过是一些论剑的恩怨……」
「就是……」
……
突然墨纹扭曲,一些说「散了」的人被「禁言」了。
一道更粗的,权限更高的匿名磁纹,凝出了一行字:
「可笑!」
「这幺轻易就想着放弃,就这点心气,将来何成大事?」
屠墨令中沉默。
有人问:「你究竟是谁?」
匿名磁墨:「不必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们一句,墨画带给你们的羞辱,你们真的能忘幺?」
「他是怎幺为了一己之利,为了出风头,用火球术这等不起眼的法术,将你们辱杀的?」
「你们遭墨画戏弄的一幕幕,被人用摹影图记下,到处传看,引人哄笑。」
「你们引以为傲的本领,被墨画硬生生压了一头,让宗门和世家的传承蒙受轻视。」
「你们有些人,原本身为宗门第一人,是万众瞩目的天才,却被墨画一剑劈成了小丑。」
「你们众人联手,以众凌寡,却被墨画以阵法,悉数炸死……」
「这一切的一切,你们全都忘了?」
死去的记忆,开始袭击众人。
墨画带来的,那些随岁月流逝,有些淡去的「屈辱」和羞愤,又重新在众人的心头复现。
就像是被人揭开了旧伤疤,又疼又难堪。
「可是……墨画毕竟救了我们,再记恨他难免……」
这人还没说完,就被禁言了。
匿名磁墨道:「墨画那是为了救你们幺?你们也不仔细想想,他真有那幺好心幺?」
「他救你们,不过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声望。」
「他的居心,本就是自私自利的。」
「不要被一些小利小惠,蒙蔽了大是大非。」
「更不要被卑鄙无耻阴险毒辣自私邪恶的墨画,蛊惑了心智。」
这些话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言之有理。」
「墨画此人,看着是个小白脸,其实阴险腹黑至极,城府极深,绝不可信!」
「所以,屠墨盟还是要留着,绝不能散!」
「如今的太虚门,是干学第一大宗门,以后便是我等四宗八门十二流的第一大对手。墨画又在太虚门地位超然,擒贼先擒『王』,要对付太虚门,早晚要先对付墨画,必须要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墨画此子,心性狡诈,阵法天赋堪称恐怖,早晚是我等的心腹大患,这不只是私人恩怨,也是为了宗门前途,和世家利益。」
「可是……」有人道,「我听门中长老说,墨画连本命法宝,都没个影,这幺拖沓下去,结丹要到猴年马月……到那时,我们金丹,甚至羽化,墨画还只是个筑基,根本上不了台面。这幺针对他,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这个屠墨盟,说到底……」
他还没说完,很快就又被禁言了。
匿名磁墨:「墨画就是墨画,他是金丹也好,筑基也罢,都不影响他的阴险歹毒。切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说些没有立场的话,扰乱军心。」
「我们的宗旨,只有一个:诛『墨』卫道,墨画必死!」
这句话,唤回了众人久违的热情。
「没错,诛墨卫道!」
「墨画必死!」
「这个屠墨盟,绝不可散,以免墨画这个毒瘤,死灰复燃。」
「大家齐心协力,守望相助,终有一日,要墨画付出代价,偿还论剑大会之仇!」
「如此甚好!」
……
就这样,原本渐趋消亡的屠墨盟,又开始重振旗鼓,通过对墨画的「仇恨」,维系在一起,渐渐成为了一个干学天骄弟子,互相联络,互帮互助的「黑暗」组织。
屠墨盟中的人,大多数自然还是恨墨画的。
毕竟墨画做的有些事,实在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有些人则对墨画恩怨交织,喜恶参半。
只是因为众人都「骂」墨画,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们也「从善如流」,随着大流对墨画口诛笔伐。
少部分人,其实并不怎幺恨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