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劣质的,十分呛口,肉血淋淋的,也不知是什幺肉。
他们大声喧闹着,聊着抢过的钱财,灭过的商队,烧过的村子,砍过的人头,凌辱过的女人……
以此来助酒兴,显示自己的本事。
坐在最高处的,是一个刀疤脸壮汉,筑基修士,也正是这山寨的寨主。
他举着杯子,看着自己这群兄弟,在这一毛不拔之地,如豺狼一般,杀人越货,吃酒喝肉,大感畅快,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吵吵嚷嚷间,酒过三巡,醉意上涌。
众人喝得迷迷糊糊的。
忽而一阵夜风吹过,筑基境的寨主,突然打了个激灵,心底莫名涌出寒意,四处望去,便见山寨周边的夜色,黑得深沉。
黑暗中,似乎有什幺东西,在渐渐靠近,「包围」过来。
寨主脸色微变。
常年在生死之间,于刀尖舔血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什幺问题。
「老黄呢?怎幺没见他?」
下面有人道:「三寨主出去劫道了,好像还没回来。」
寨主皱眉,又喊道:「岗哨呢?别他妈的光顾着喝酒,岗还是要站的,万一有他妈的敌袭呢?」
「寨主,您说笑了,谁敢来……」
「闭嘴,」寨主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给老子去看看,有没有人偷懒。」
那个山匪,不情不愿地放下酒杯,向山寨外走去。
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足足一炷香后,四周还是一片死寂。
寨主也察觉到了不对。
原本还醉意熏熏的众人,也都心头微寒,酒也醒了几分。
「人呢?」
寨主又点了两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去外面看看。」
那两人不乐意,但面对神情凶戾的寨主,也不敢不答应。
他们持出刀,腿有些发软,弓着身子,流着冷汗,一步一探地向外走去。
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道猩红的火光亮起。
而后一切又归于黑暗。
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连同那两个匪修的性命。他们甚至连叫都没叫出一声,便就此毙命。
满堂震动,四下哗然。
寨主脸色也大变。
「谁?!」
可黑暗中,根本无人应答。
此时大厅中,还剩近百山匪,纷纷拔出刀剑,围成一排,目光凶狠,严阵以待。
「他妈的,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有人怒骂,而后下一瞬,一枚火球转瞬飞至,残暴的火焰,将他连皮带骨,一同消融。
「火球!」
「是火球术?!」
「谁人的火球术?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猩红火球,自黑暗中飞来。
这次的火球,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直接穿透了三个人。
将第一个山匪焚干,而后穿身而过,残余的威能,焚干了第二个山匪,又贯穿了第三个山匪的胸口,至此火焰才消弭。
满堂山匪神情惊恐。
他们恐惧的,是火球术的威力。
更恐惧的是,迄今为止,他们根本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施展火球术杀人!
很快,又有数枚火球术飞来。
极快,极准,极凶狠,宛如一发发火焰炮弹,在人群中爆炸,如灼热的岩浆,将一个个山匪,焚杀得尸骨无存。
而黑暗中,一道凶神恶煞般气息的身影,若隐若现。
如同地狱的阎魔,释放着恐怖的业火,在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鬼……是鬼!」
「不逃都要死!」
有山匪陷入惊恐,心神失守,当即厉声尖嚎,向外逃窜。
他这一逃,当即如大厦倾颓,引得山匪人心震荡,纷纷四散逃去。
寨主当即抓住一个山匪,捏断了他的脖子,怒吼道:「不准逃!临阵脱逃者死!」
可他的威胁,根本不起作用。
比起被他杀死,明显死在「地狱的业火」中,更令人畏惧。
近百个山匪,如鸟兽奔逃,自木桩搭建的大厅四周,寻着缝隙,向外逃去。
可忽然,五色光芒亮起。
地面上浮现起斑驳的纹路,一道道阵法浮现。
有山匪被金光,切成了肉屑;有的被地火,焚成了黑灰;有的被水牢,活生生溺死;还有被流沙土葬,被藤蔓绞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