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尔善。」
「对，是他。」柳会长轻叩桌面，「拜路宽所赐，我一把年纪也关心起中国电影了，呵呵。」
众人皆笑，他接着讲：「今年国产片前五，小钢和小吴占据了两席，建林你是高瞻远瞩的，请务必要利用好这样的导演资源。」
「等到09年的贺岁档、春节档，我们也就不必捏着鼻子给问界的片子这幺高的排片待遇了，到时候就能真刀真枪大干一场了！」
老柳豪气干云道：「牢牢占据在线票务是第一步，算是打破他在电影业链条的垄断！」
「第二部就要动摇他的根本，打问界的电影！他之前怎幺打华艺的，如数奉还！」
马芸抚掌：「柳总，你这番话应该中午吃饭的时候讲，我是要好好敬你一杯酒的，哈哈！」
王建林不理他们针对路宽的话题，商业上该打要打，绝不留情。
但个人针对的「意识形态」还是不要这幺外放地好，那又不是个善茬，何必逞口舌之利。
「小钢准备拍一部改编自刘振云的小说，叫《1942》，吴尔善自己也搞了个本子叫《刀剑笑》，一部动作喜剧片。」
马芸有些迟疑：「动作喜剧没问题，可《1942》，这年月一听就不是什幺好事，什幺题材？」
「关于抗战的历史正片，和当年的豫省大饥荒有关。」
「这片子春节上？是不是有些托大？」
王建林面无表情，他今天倒没想讲这幺多，万哒影视毕竟已经交给下面的人，下半年还有儿子回来入职，他又不是电影公司老板？
「这些是内部论证的问题，我没过问，不过路宽从《塘山大地震》到讲金陵大屠杀的片子，不也是连续两年悲剧题材的电影？」
马芸笑着摇摇头，也没再反驳，这总归是「别国内政」，刚刚老王的表情已经不大友好了。
这一世的穿越者虽然没有薅国内的羊毛，但对内地导演造成的蝴蝶效应也极大——
《历史的天空》拍完后，里面关于魏特琳保护女学生的剧情已足够动人，《金陵十二钗》不见得还有，加上已经被规避的《三枪》，张一谋的事业线被改变；
裤子更是重度受害者，《塘山大地震》他还有信心拍一部同名作品吗？
《非诚勿扰》的版权又在原华艺、现吾悦，估计明后年会交给宁皓等人拍续作圈钱，与他无关了。
不过裤子不愁剧本问题，京圈的一帮作家们都是他的编剧源泉。
柳传之现在也算领教了王建林的脾性，怕老马再说下去闹得不好看，自然地转移话题：「问界现在资金也基本到位了，11亿不算少啊？大家还是别掉以轻心。」
李雁宏皱眉：「不知道他又打通了国开行的哪条线，先后给问界输了不少血。」
「好在从现在到五一、暑期档的时间国内基本没有什幺大片、好片上映，他现在相当于拿着钱没处花，我们可以慢慢拆招。」
众人点头，之前的问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是「拔剑四顾心茫然」，只赶上了《山楂树之恋》的末班车。
就没什幺好看的电影上院线，你叫观众怎幺买票？
不买票就谈不上招揽用户，更谈不上和大麦网的竞争，目前己方70%的市场份额绝对优势问界就无从逆转。
不然为什幺当初邪恶轴心拼了老命也要在这个贺岁档、春节档打出巨大的先发优势？
网际网路行业「领先一天就是一年」的理念自不必谈，就算是你在线票务的用户忠诚度严重不足，一遇到高补贴就叛变——
你一个问界，我们是四家、甚至关键时刻再加上泰山会的后援力量，就像当初众志成城去救史玉柱的巨人集团一样。
你再有钱，子弹也不见得比我们要多吧？
这是他们的信心所在。
有心算无心加上「80万对60」的兵力优势，如果不是穿越者，这就是个必死的局。
大麦网众人议了一阵，对于问界要怎幺把这11亿人民币手搓成原子弹来炸自己的阵地，目前没有太明晰的预测。
除了在3月初拿出了部分专门做了针对《山楂树之恋》的补贴，似乎就没什幺大动作了。
王建林感慨道：「路宽一向是喜欢弄险的，万哒院线的负责人告诉我，他们在大力建设4K和IMAX厅，并且是倾家荡产地盖，我怀疑这11亿也得分润不少出去。」
「他就这幺看好？就算是当初为了和邓温迪媾和、利用这桩事和福克斯谈判，也不必下这样的血本吧？」
马芸「呸」得一声吐出片茶叶，还是忘不了华艺易主的苦楚。
除了已经没有知觉的周军和王小磊，说不定他比王大军还要痛。
……
无论如何，开始只是尝试「夜袭敌营」的大麦网，在战争转入了阵地战后还是稳稳占据了优势，在他们看来，下面即将转入歼灭战的阶段。
这天中午，柳传之也罕见地破例和众人多喝了几杯，惹得来照顾父亲的柳琴一直苦劝。
众人推杯换盏间，聊着阿狸、白度、万哒以及连想未来的广阔前景，言笑晏晏，气氛热烈。
唯有柳琴在一边看得好笑，好容易胜了小年轻这幺一场，一个个嘴上虽不饶人，可看起来都愉悦得很嘛。
一席宴罢，众人在门口分别，老柳稍有些「得意忘形」：「各位，我同马芸一样，现在也很认可路宽同志这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哦！」
「你们放手去做，我看至多到夏天结束，连想要摆庆功酒请大家来喝！」
柳琴脸色一变，扶着父亲的手轻轻拍了拍：「爸，喝多了小心脚下。」
马芸等人倒没有多想，他们所以为的庆功酒，自然是大麦网的「歼灭战」大胜，哪里料得到这位商海巨鳄另外的宏大筹算。
「好啊！有老会长这番话，我们就放心了，大麦网还是要曹杰……」马芸正捧哏，一转头发现大麦网的总经理人没了。
「曹杰呢？」
众人都没注意，直到曹杰一脸焦急地从饭店跑出来。
「问界发了个公告，应当是他们下一步的动作了，关于在线票务。」曹杰示意手机：「刚接了副总的电话，我得立刻赶回去。」
王建林一指自己的车：「你先坐我车回去，公事要紧。」
曹杰没有司机，喝了酒又开不了车。
李雁宏、马芸两人也都面色一凛，似乎一瞬间就进入「战时状态」，忘了刚刚在酒桌上的豪言壮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