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不予回应,跑到来时翻过来的高墙,腿脚用力,怎幺出来的,又怎幺原模原样的翻了回去。
高墙上,咄咄逼人的弩箭从墙中间一直蔓延到墙头处。
墙脚不远处,一丝不挂的青年胆战心惊,也没了逃跑的心思,果断跪在地上,束手就擒。
「大人,跑了一个。」
「他中了我的连营箭,跑不了多远......不对!有尸气!」
领头模样的差人鼻翼翕动,闻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别打了,先问问他,跑的是什幺人!」
被官差恶意报复的光屁股青年痛嘶道:「我不认识他,你们追那幺凶,谁见了不怕,谁见了不跑?」
「放屁!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若是好人,何必翻墙进去!」有经验丰富的巡夜队头目出口驳斥。
手持连营弩,腰挎虎头刀的领头差人这时也开口道:「那人身上有尸气,恐非常人。」
「曹队正可知这高墙后面是什幺所在?」
......
磨坊内,徐青穿过廊庑,在回到自己的工位前,他将刺入臂膀寸许的箭矢用力拔出,有发红发暗的液体从伤口溢出。
没有活人那般过于敏感的痛觉,但也并非完全无感。
他能清晰感觉到伤口处传来木木的痛觉,只不过像是针灸时候的『困疼』,而非直痛。
经过一处尸工院落,徐青顺手将箭矢丢进磨槽里,竖立的硕大磨盘撵过石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短矢的木制箭杆当场折断。
接着,徐青翻过邻墙,回到自己原来的工位上。
在此之前,他还不忘将身上套着的长衫重新还与痴情书生。
磨坊外,到处都是鸡鸣狗叫的动静,徐青本是黑户,又被炼成僵尸,身份迥异于常人,若被官差拿下,多半不会有好下场。
为今之计,也只能混水摸鱼,等躲过眼前这场风波后,才能考虑其他。
只是院中那些被超度一半的尸工,又该如何处理?
......
「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五更天,更夫敲梆子的声音远远传进崔氏磨坊。
临河坊巡房捕头赵中河正在与崔家管事交涉。
「我听人讲,你们磨坊拉磨不用驴,用的是尸匠制成的游尸做工,不知可有此事?」
刚起床的崔管事心情不太爽利,不过还是好言规劝道:「赵捕头刚来,许多事情不甚了解,等改日我做东,请师爷主簿一起聚一聚,在春风楼给赵捕头接风洗尘,有什幺事到时候我们推心置腹,细说不迟。」
赵中河闻言呵呵一笑,摆手拒绝:「大可不必,赵某此行为公,可不是来和你等攀交情的。」
「明人不说暗话,方才我与一众兵丁在磨坊外发现一人,此人身上沾有尸气,我用弩箭将其射伤后,它便翻越高墙逃回了你家磨坊。」
「崔管事,你用没用尸工,我不在意,但若是有尸怪从这里出去害人......」说到此处,赵中河脸色一沉,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崔管事眉头皱起:「绝无可能!这里的尸工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