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思一会,他急中生智,转身来到屋子中间摆的炭盆跟前,拿铁钳夹几块新炭,催生出烟气。
不大工夫,他那双凑到炭盆跟前的眼睛就变得通红,眼泪也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
之后李四爷披麻戴孝,泪眼朦胧的来到院子里,一众弟兄见到自家四爷哭的悲伤,心里也跟着伤感起来,有些感性的大汉甚至还偷偷的抹眼泪,只道自家四爷真乃是性情中人!
那边徐青让孝子贤孙磕头叩首,四爷紧赶着抢到前头,哭诉起来。
说是自个爹娘死的早,若是没老先生出手搭救,他便不会有今日。
于情于理,他都该当这孝子贤孙,为恩同再造的长辈送行。
奠别仪式进行到一半,牙行那边,黄三常五两位爷,还有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薛二爷,也都闻讯赶了过来。
老四没了父亲,那可是大事,做兄弟的不能不来。
主持法事的徐青没想到会这幺热闹,半天时间不光牙行的人来齐了,就连和牙行几位当家相识的商贾朋友,也来了不少。
没法子,黄三爷只得让帐房支了个摊,专门用来收取白事礼金。
李四爷脸都哭麻了,可还得在那撑着。
他是让徐青大办,可没说办这幺大啊!
这下可好,真跟他没了亲爹似的。
等出完殡,李四爷瘫在椅子上,擡眼看向徐青,几番欲言又止。
最后索性挥手让伙计带徐青去帐房把主持白事的费用支了,有多少算多少,该封的封子也不能少。
「四爷是个讲究人。」
收下银子,徐青和帐房先生聊了会天,方才回到井下街。
从第一家棺材铺开始,挨家挨户把出这趟活的费用结清,等他回到自家铺子时,夜色已经吞没天边最后一点光亮。
关上铺门,点上青灯,徐青才终于有空清点自己这一天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