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事起,父亲便在北境征战,那时他三五年也不见得回来一次.」
徐青还当朱怀安要讲他身上背负的深仇大恨,却不曾想这小胖子反倒是讲起来自己小时候的事。
「那时母亲常说,正是因为有父亲这样护佑山河的人在,百姓才能过上家殷人足的日子。」
「若没有挺身而出抵御外敌的将士,那些蛮夷一旦开始侵吞山河,不定会有多少人会妻离子散。」
徐青越听越不对劲,这小胖子明显是话里有话,拐着弯的在点他。
「当今圣上不思民生国事,反倒是只想着将我朱家赶尽杀绝.这事但凡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圣上让我朱家迁府是假,想要根除隐患才是真。」
朱怀安讲起永兴皇赵冗下达口谕,让他前往北境的事情。
徐青默然,长亭王在北境诸军里颇有威望,朱怀安是长亭王的唯一子嗣,若是他去到北境,必有军镇附和庇护。
永兴皇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徐青稍微思忖,便明白了这里面蕴藏的玄机。
长亭王劳苦功高,纵使有人在背地里再怎幺造谣污蔑,也无法抹去朱家对大雍朝的贡献。
永兴皇若是想铲除朱家,也断然不敢明面施为。
这对重视声名的赵冗来说,代价太大。
徐青看着朱怀安,不动声色道:「既然事态如此紧急,你便该及早思索对策,怎还有闲心跑到我这里串门?」
「徐兄何必明知故问?旁人或许不知,但我知道,徐兄绝不是平庸之人。」
「.」
朱怀安见徐青不说话,便压低声音继续往下说:「数月前王府宴席之上,我心知是徐兄出手相救,此事我一直记在心里。」
「徐兄文武双全,是世间难得的璞玉之才,若是肯出山入世,小弟便是为徐兄牵马坠蹬,也心甘情愿。」
你这哪是为我牵马坠蹬,你这分明是恩将仇报来了!
徐青听得直摇头。
他在仵工铺逗猫养鬼,日子过得好好的,失心疯了才会跑去北境闯荡。
朱怀安仍在那里口若悬河。
他对徐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还是朱世子头一回这幺求贤若渴。
可以说,徐青就是他招兵买马路上的第一个实验田,若是这回不能把对方勾搭到他的战船上,他感觉以后都不会再有自信了。
若连个旧相识都拐不走,那他这点人格魅力又怎幺能拿得出去招纳其他贤士?
「怀安,我志不在此,你说再多也无用。」
「倘若只是央请徐兄一路随行,等到了北境,便任由徐兄去留,这样可好?」
徐青依旧摇头拒绝。
「街头棺材铺的胡老头,我将其当做长辈孝敬,他已年迈,身子骨也不好,我已答应要给他养老送终,实在脱不开身。」
「竟有此事?那倒是我唐突了。」
见朱怀安面露赧然之色,徐青缓和气氛道:
「这些都是小事,主要是我那表妹还要靠我赚钱养活,你是不知道她一顿吃多少,这幺大的一条鱼,还不够她一口吃的.」
「啪嗒!」正当徐青说起表妹如何贪嘴时,一个毛毽子忽然从远处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