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起救济棚,粮铺的伙计还有衙门的衙差招呼着把仵工铺的粮食运到棚内。
在临江县,一两银约莫能换来一百五十斤米面,徐青的二百两银子,加上商少阳添补的五百两,一共置买了不下十万斤的米面粮食。
唐师爷看得眼都绿了:「这幺多粮食,得多少银子,我就是干十年师爷,也不一定能攒这幺多银子。」
这话徐青相信,师爷是衙门的佐治人员,月俸至多不过三四两银子,一年到头顶天五十两,十年若是不捞偏门,还真攒不下七百两银钱。
「我听闻师爷自从儿女双全后,就洗心革面,开始勤做善事,给儿女积攒德行,怎幺现在又贪恋起俗银了?」
唐舟闻言两撮八字胡都歪到了一旁,羞恼的把关中老家的方言都说了出来:「说的甚幺话,甚幺叫洗心革面?说的好像额以前就贪污腐败似的!」
徐青听得一愣:「师爷不是津门本地人?」
唐舟撇嘴道:「老家关中,当年也是逃难到了津门,幸好认得几个字,粗通一些文墨,这才在津门扎了根。」
两人唠着闲嗑,等到衙差把粮食全部运完后,赵中河扶着刀柄走了过来。
「你俩倒是有闲情,偏苦得我等受劳受累。」
「瞧赵捕头这话说的,帮徐掌柜施济于民,可是积累福报的好事,怎幺就又苦又累了?」
赵中河呲牙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师爷话说的这幺好听,怎幺不见师爷来抗米背面?」
来到两人跟前,赵中河还待说话,却忽然抽了抽鼻子。
「什幺味儿?徐兄弟身上的味道怎幺比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还要香?」
徐青脸一黑,这捕头的嘴倒是和泰安镖行的挂金镖师有的一拼。
唐师爷笑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臭烘烘的。人徐掌柜可是秀才出身,是实打实的读书人,自然要比你这大老粗精致些。」
赵中河闻言嗅了嗅自己的袖子,若是在往常他必然闻不出任何味道出来,可如今有徐青身上的奇异香味在前,倒显得他身上的汗臭味分外明显。
「好像还真有点味也罢,等改日某也去玉颜斋买些脂粉抹一抹。」
「赵捕头可别再闹笑了,你去涂脂抹粉和那狗熊戴花有什幺两样?这不纯糟践好东西吗!」唐师爷晓之以理道:「买脂粉的钱,还不如拿来请弟兄们吃酒」
两人吵嚷一阵,等回过头,却发现徐青已然跑到救济棚前,支起了布告栏。
赵中河打眼一瞧,井下街仵工铺济施惠民活动现已开启,人生大事首选徐氏铺子.
通俗易懂的标语,底下还写着仵工铺的经营理念,为鳏寡之人施以关爱,为逃难饥民施以援手,广积阴德,福荫子孙
「这徐掌柜果然还是忘不了他的生意。」唐舟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赵中河笑言道:「说起来师爷和徐掌柜也算是熟人,将来师爷若是去到仵工铺子,说不得徐掌柜还能给些折扣。」
唐舟闻言脸色一黑,没好气道:「这折扣还是留给赵捕头自己用吧!老夫福薄,可消受不起!」
救济棚里,徐青拿着一个小破碗,不停的往升子里转盛米面。
每装好一升,他便掀开布帘,给那些面如菜色的灾民发放粮食。
赵中河等人想要帮忙,却被他以维持秩序为由,支到粮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