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子为争夺帝位,同室操戈的事,寻常人家多半不明就里,便是坊间有所传闻,那也多是真假参半的消息,并不做得准。
但商少阳不同,他生在商家,自然有获得京城消息的渠道,可以说景兴皇赵冗干的那些事,就没有哪个世家望族不知道的。
此时商少阳再联想起顾家小姐被易容的官兵匪贼劫持的事,心中难免会联想到当今天子。
很难说顾家小姐那件事,会不会与当初的皇室之争有关。
「徐兄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此时商少阳语气明显带着一丝疏离警惕,徐青见状轻笑一声,说道:「我只是个经常给人出殡送葬的白事先生,有时候偶尔会听到一些消息,里面真真假假,我从来不爱对外讲。」
「今日商公子过来敬酒,或许是酒意上头,多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
商少阳脸色一红,有些懊恼道:「是我以己度人了,我自罚三杯!」
徐青这时才注意到,商少阳手里一直都还提着酒壶。
「今日的事,我还要多谢徐兄开口提醒。」
「那倒不必,我只是看那老道不顺眼,看你更顺眼些,这才过来说这些话。」
商少阳摇头失笑:「徐兄有所不知,顾家之所以强盛,靠的就是当初顾元帅传下来的道兵法门,若是这法门让别人得去,从中巧做文章的话,淮南顾家怕是再难立足。」
「说起来顾家和当今天子.算了,今日大喜的日子,不提这些。」
徐青没有追问,这些事本来也瞒不过他,顾家和当今天子的矛盾说来也就是那幺回事。
景兴皇当初想要继承大宝的时候,顾家支持的却是木讷老实的四皇子。
左右不过是站队问题,如今景兴皇坐稳了位子,可不就把目标放到了当初反对他的人身上?
商少阳不喜这些权利场上的明争暗斗,徐青见他兴致不高,转而便提起了花园叟崔时元。
「崔时元我认得,这人爱花如痴,我早年还和顾家小姐一起去过他的花园。」
徐青闻言不禁笑道:「那崔时元从不让外人进他花园,尤其是那些爱采花折花的顽童,你之所以能进他的花园,还不是托的人新娘子的福。」
「你这话是何道理,我能进崔老头的花园,怎就是托她的福了?」
徐青当下就把花园叟和顾家的渊源讲了出来。
「你家娘子的祖母对崔时元有恩,正因为有这节过往,他才会让顾家小姐到他的花园游玩,你最多只能算是附带。」
「对了,你可知迎亲时的那些花为何会逆时开放?」
徐青似笑非笑。
「难不成」
商少阳顿时反应过来:「是了!那崔时元惯会种花,听闻他祖上还曾让百花在寒冬腊月一夜盛开。」
「我还纳闷,那些花怎幺会在十月里,开的如此茂盛,原来是他。」
商少阳忽然拍了下额头,说道:「他既然肯做下这许多好事,必然会来参加我的婚宴,我得去找他好好敬上一杯才行!」
徐青见商少阳急步往回走,只得开口提醒道:「老先生已经仙逝,就在布设完这些鲜花的时候.」
商府宴席直到散场之时,徐青都没再见到过白云老道。
不过他并不着急,即便现在找到对方,他也不好在商少阳的喜宴上大打出手。
「玄玉仙家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