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活的却反而不如灾年。
你们想过问题出在哪里吗?
有佃户回答道:「前几月老陈家的孩子也像你这般说话,他拉起两千多人,要去烧山破庙。」
「他三叔说打了那些和尚,大伙就成了土匪,反贼,是要被官府赶尽杀绝的。陈家小子本不愿听这些,但他三叔又说,他有法子不动刀兵,就能让大伙吃上饱饭,过上好日子。」
「大伙信了他,就推举他做说客,去小慈寺和那些师父们商量。」
徐青听着这熟悉的流程,大概已经猜出接下来要发生什幺。
果然,那陈家三叔到了小慈寺就出卖了自家侄儿,他则趁势从中捞取好处,不仅摆脱了佃户身份,还从水月乡里,搬去了瞿阳郡,过上了佃户们都羡慕的好日子。
自此之后,整个乡里便再无人能够直起腰来。
像陈家小子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等处理完佃户后事,离开老人家里的时候,徐青特地留下了一些干粮和碎银。
至于这一老一少是继续呆在水月乡,还是拿着这些干粮银子去往别处,徐青并未多管。
如今的大雍,哪里都有慈照寺和小慈寺,他们远走他乡,就能彻底摆脱这种困境吗?
答案显而易见。
徐青明白这个道理,能照亮黑暗的不是那些田地和粮食,而是心中的那把火。
只有火,才能带来温度。
翌日,清晨。
在薄雾迷蒙,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徐青牵着马,带着玄玉,来到了小慈寺外。
这个早上,徐青让小慈寺的和尚们感觉到了火的温度。
当阴燃火铺天盖地卷向寺庙,当僧侣和尚鬼哭狼豪的时候,庙里的佛像却依旧如此前一般,低垂着慈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玄玉化作八道黑色残影,在庙外来回巡,若有和尚不小心跑了出来,它就好心的将他们送回火海,让他们继续感受徐仙家的温度。
而放完火的徐青,则正按着虚云和尚的走马灯,寻到了小慈寺存放谷粮的地方。
这些谷粮哪怕大部分已经运去慈照寺,可剩下的谷粮也有十万石不止。
借用斗米碗收下所有谷粮,徐青回头看了眼火海中的寺庙,只觉户体暖暖的。
山道上,当第一缕阳光升起时,迷蒙的雾气消失不见,徐青牵着马,旁边跟着玄玉,
一僵一猫再次踏上了路途。
此时,玄玉忽然开口问道:
「徐仙家是不是忘了心缘和尚说的话?」
「没忘,不就是十六字言,我记得清清楚楚。」徐青回忆着癫和尚的话,二次陈述道:「和尚说逢庙便拆,遇观则毁,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我一直都记着。」
这对吗,和尚真是这幺说的吗?
玄玉半信半疑。
「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徐青打了声佛号,内心笃信不移。